离开之前，每个人都分了压缩饼干。
没来得及吃早饭，只好先吃几块饼干垫垫肚子。
救灾时，这也是战士们的口粮。
虽然炊事班也跟着一块来了，但不能保证随时都有时间生火做饭。
夜莺侦察连此次要去的地点是丽山县。
距离营地比较远，所以出门得坐车。
门口，早已停了几十辆军车，严阵以待。
老兵们井然有序。
班长王建辉担心六个小家伙紧张，上了车后一直对他们打气鼓励。
“到了地，你们跟紧点，有不懂的就问，这不丢人，不懂装懂才丢人。”
一班算上王建辉有十人，还有三个老兵，让他仨一人带俩人。
张城他们六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算是新兵了。
但在老兵们眼里还是菜鸟，因为他们都没有经验，出去执行任务，都得让老兵带带。
吃着饼干，喝着水壶里逐渐冷却的热水。
铁牛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
“想啥呢？”蔡亮拍了他一下，冷不丁吓他一跳。
“没……”
“屁，你肯定想啥事呢！”蔡亮笑了笑：“你这憨货，心里藏不住事，都写在你脸上呢！”
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我看呢，铁牛这是想女人了！”
文鸢此话一出，车内众人会心一笑。
“瞎说，俺，俺没有！”
“别不承认，你小子天天说梦话，一直翠花翠花的念着，你就说是不是吧！”
铁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羞又臊。
“女朋友吗？”张城问。
“不，不是……俺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蔡亮打趣：“哟哟哟，咱铁牛出息了，看不出来，还是个大情种呢！”
更是以一副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
“喜欢就去追啊，傻瓜！”
“这事不能犹豫，没事记得给姑娘打个电话，写个信啥的，不说别的，总能让人姑娘记住你，这就够了！”
文鸢插嘴道：“哎呦，咱亮哥还是个情场老手呢？”
蔡亮自傲道：“那是！也不打听打听你亮哥是谁！”
“打听啥？打听你上次让损色裴给你一个面子？还叭叭给人上课呢，亮哥你屁股现在还疼不？”
“……滚！”
“……”
闲谈笑语中，紧张的情绪都仿佛被扫空。
说来也怪。
就南方这气候温度，有的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场雪。
今年还真是奇怪，这雪说下就下，还来得那么猛。
真是天公不作美，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记忆世界的流速开始加快。
甚至出现跳动画面。
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毕竟人的记忆不可能对经历的所有事情都铭记于心。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有超忆症，事无巨细都能清晰想起。
对这种症状可能称之为‘天才’，但其实，患有此症状的人都十分痛苦。
“现在，时间流速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
现实中，小林教授看着仪器上的复杂的数据，很快得出结论。
记忆画面。
车队在这一刻停下。
不出意外，前路被厚厚的积雪挡住道路。
副连长损色裴招呼一声，一名名战士拿着工兵铲就开始忙活起来。
寒风呼啸，即便隔着屏幕观看，都能想象到当时环境的寒冷。
呼出去的哈气都仿佛能结冰一般。
虽然寒冷，但干着活，身子骨就暖了起来。
费了好大劲铲完雪，王永昌还带头在路上撒上除雪剂。
撒点这东西，降低雪的融点，可以让积雪覆盖速度降低许多。
有备无患。
就在这时，张城忽然站在雪坡上，眺望远处。
“瞅啥呢？”
文鸢喊了一声：“别偷懒，快来干活！”
“时间不够！”
“啥？”
“我是说，前面的路都被雪堵住了，咱们这么铲雪，速度太慢了！”
张城皱起了眉头。
按照这个速度来看，估计一整天都得慢悠悠铲雪，太过龟速。
就这，还是最好的预估。
往坏了说，往后这几天都得慢吞吞的前进，抵达灾区的时间延长好久。
“那有啥法子？”
文鸢叹了口气：“总不能弃车前进吧？”
“有道理！”
没成想，张城却点了点头。
“喂，你去哪？”
在文鸢的注视下，张城快步跑到苗连等人的身旁。
“报告！”他立正，行礼。
“怎么了？”苗连等人疑惑。
张城旋即说出了他的想法。
闻言。
苗连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定睛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
深思片刻，还是摇头拒绝。
“跟指挥部联络的无线电台，还有粮食什么的，都在车上。”
“派出一支小队先过去，不说别的，你们吃喝，住宿，都是问题，太冒险了！”
诚然，苗连一直都很欣赏张城。
除却有他父亲的因素，但更多的，是苗连欣赏张城这人本身。
肯学习，肯吃苦，还聪明，性格更是没得说。
“我们快到一天，就能帮一天的忙，就能多救几名灾民！”
“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就让我们一班先去吧！”
王建辉：“？？？”玛德，你个臭小子问过我的意见没？到底你是班长，还是我是班长？
张城最后说道：“我们当兵，不正是如此么！”
“这……”苗连犹豫了。
“不如让二班的去吧！”裴轮这时忽然建议。
原因很简单，一班的有六个新兵蛋子，经验不如二班的全员老兵。
“我们一班，就可以做到！”
王建辉忽然开口，这位不善言辞的老兵，站在了张城这一边。
“他们六个，已经不是新兵了！”
“不会比任何人差！”
这是王建辉的答复。
最终，成功打动了苗连，同意了这个要求！
“多带些粮食，水，还有地图，随时联系！”
“是！！！”
王建辉，张城，同时敬礼。
“哎，你就真不怕出了事？”
见两人走远，裴轮不免担心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冒冒失失的，想一出是一出，一点都不通透！”
“他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苗连反问一句：“你当年入伍时，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说完，苗连又笑道：“现在，你这臭小子，不也当上副连长了！”
裴轮顿时哑口无言。
另一边。
张城则是感激地向王建辉道谢。
后者却是翻来翻白眼。
“你小子还知道有我这个班长啊？”
一句话，让张城悻悻讪笑。
冷哼一声。
王建辉又道：“以后，有啥想法，记得跟我说！”
“你是我的兵，我是你的班长，明白吗？”
闻言。
张城的心，暖洋洋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