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
“嗯嗯。”
“哦……”
“……”
回应的寥寥无几,语气带着漫不经心跟慵懒。
王永昌眯着眼睛冷哼一声。
即便心中不满,但这里毕竟是车站,周围人员闲杂,不好发作。
他锋利地双眼扫视众人,大多数人都不敢对视。
唯有前排的四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的跟他瞅了瞅。
文鸢,张城。
这两个人,看上去都挺干练的,练家子?
嘿嘿,倒是两个潜力股。
蔡亮?
这小兔崽子鬼头鬼脑的,见我瞪着他还笑了笑。
哟,还是个刺头啊!
有意思,有意思!
牛铁柱?
他就是个大傻子……
还以为我在跟他打招呼,冲我挥了挥手?
估计是个拖油瓶,可别分配到我排里,不然老子可得头疼了……
只是一照面,王永昌就在内心评估了下四人。
多年的带兵经验,他看人的眼光可准了,绝不会偏差太多!
他抬起头,瞧了瞧顶头的大太阳,那般的炙热。
“看你们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
“正好,今儿阳光挺足的,给你们补补钙!”
王永昌招了招手,让同行的几名老兵,准备从车站徒步前往营地!
一听这话,众新兵顿时就懵了!
卧槽,这部队都穷到这个地步了么?
连辆车都没有,让我们腿着过去?
“你想啥呢,很明显,就是那蒜头王八故意整咱们!”
蔡亮小声嘟囔一句,“下马威晓得不?”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
军营本身极为强调纪律性。
新兵入伍,都得被调教一顿,磨平棱角。
那帮老兵平时在部队里无聊惯了,来了一些新鲜血液,总得找些乐趣!
说不准,这王永昌早就惦记上一些刺头了!
“你给排长起外号,要是让他听见了,不怕给你穿小鞋啊?”
文鸢似笑非笑地说着。
“嘿,你可别干那破鞋事,上人那打我小报告!”
蔡亮一听不免有些慌了。
“呵呵。”文鸢可就拿捏上了:“这可说不准哦!”
“那你去啊!”
“好啊,排……”
“好汉且慢!有话好说,你是我哥行了不!”
“嘿嘿,算你识相!”
“……”
骄阳下,新兵们在泥泞的小路上奋力奔跑。
每排队伍都有老兵照看,不怕掉队。
王永昌带头在前边跑着,这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跑了两个多小时,气都不带喘的,跟没事人一样。
可就苦了新兵们了,他们初来乍到,身上还都背着行囊。
有的人还大包小包的,带着各种行李,比如牛铁柱……
他一直都在吊车尾。
最后还是随行的老兵看不过去了,帮他提了两个行囊。
“谢谢,谢谢嗷!”
“谢个球,好好跑你的路,跟上队伍别磨蹭!”
“好,好嘞……”
渐渐地,逐渐有人跟不上了。
目前能跟上王永昌的新兵,也就文鸢跟张城两人。
“老兄,你是不是也是练家子?”
路途中,文鸢凑近,小声问道。
“算是吧。”张城又补充一句:“我老爹是军人。”
哦哦,这不巧了嘛……文鸢笑道:“我爹是武警中队的,从某种程度上,咱俩还算连襟呢哈!”
那你这连襟,扯的倒是挺远的……张城没有说话,调整着呼吸。
他不知道还有多久才抵达营地。
推测,应该还有一半的路程吧?
“跟上,跟上!”
“都闭嘴,别让我听见你们在那说闲话!”
“有力气说话,没力气跑是吧?”
“别掉队!”
“……”
老兵们不断催促着。
后来实在没辙,这帮新兵蛋子体力真的耗尽了,只能让他们原地先休息一会儿。
“快起来!”
还不到半个小时,王永昌就急着催促。
新兵们叫苦连连。
万万没有想到,现在还没到军营呢就这般累人。
要是真到了军营以后那日子还得了?
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又硬着头皮,穿过山路,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宽阔的大路。
王永昌这老王八还是有点良心的。
没准备真让他们徒步跑到营地。
就这帮拖油瓶磨磨蹭蹭的,跑上一夜都不一定能跑到军营。
所以在大路上,早就安排了三辆军用卡车。
挤一挤,车厢装三十人绰绰有余!
……
现实中,张静蕾眼神中带着迷茫。
记忆中的父亲,果然在年少时选择了参军。
虽然他没有经常在家里提起部队里的经历,但有几次,来家做客的战友,可都是对父亲赞不绝口。
她想不懂。
当年那样坚定的一个男人,为何会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荒谬,荒谬,太荒谬了!
直播间中。
观众们更是感到无比费解。
【我以前当过兵,部队里的生活可苦了,新兵期间最是难熬,但看红手套年少时那样,好像他真的挺适合当一个兵的!】
【适合当兵,并不代表他个人道德符合标准。】
【嗯,我赞同,举个栗子!】
【西汉时有个贪官看,因为擅长拍马屁平步青云,官至宰相还被封了侯,划分自家土地时用权利,多占用农民四万多亩良田!】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年少时为了读书去凿壁偷光……】
【公德虽无亏,然私德却有亏啊!】
【他或许曾像飞蛾般去追逐光亮,但最后却深陷泥泞,万劫不复!】
……
此时,会客大厅内。
主持人选择去采访起了文老。
“老先生,可否说下,当时的张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闻言。
文老面露复杂,惆怅万分。
“当时,我们都还年轻,虽然彼此的想法不同,目标不同。”
“但我们都迈着同样的步伐,喊着同样的口号……”
“至于,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从他日后叛变,我至今都搞不懂。”
文老叹息一声。
“但你要问起,刚入伍时的张城怎么样,我只能告诉你!”
“当年的他,好像肩膀上总压着什么东西。”
“他好像是天生的战士,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明明他起步远不如我,但却从来没有服过输,面对种种困难,他总是能找到办法克服……”
文老陷入回忆。
跌倒了,爬起来,又勇敢的挥出一拳,直到将对手打倒为止!
曾经的文鸢,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倔,这么轴!
“认输吧,现在的你,根本打不过我的!”
那是当年在训练场,两人对练时,年少的文鸢对张城说过的话。
“继续!”
张城的眼神,如此的坚定,如此的不屈!
“还没有结束呢!”
说罢,又起身挥出一拳。
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来。
周而复始……
永不言败……
“只要我还能站起来,我就没有输!”
那句话,回响在此时文老的心头。
穿梭了时空,如同擂鼓般重重敲响沉寂的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