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杰他去哪了?”楚方芳思索着问。
“冯杰是我的初恋男友,”萱萱一脸伤感地说,“为了谋生,他去了纽约。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我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我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整天除了想他还是想他。为了这份牵挂和思念,我专门注册了一个博客,博客名就叫‘我在北京,他在纽约’。我一有空闲,就会第一时间来到网吧,在博客上诉说我对他的思念和牵挂,还有我无法排遣的孤独和寂寞!”
“一个女孩独自在外,”楚方芳深有感触地说,“就是有很多无法排遣的孤独和寂寞!”
“是的,”萱萱伤感地说,“我的博客一写就是半年。这期间,我身边追求我的男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但都是同一个结果,一个一个在碰了一鼻子灰后都灰溜溜地走了。我的心里只有冯杰,我的心只为他等待,我的爱只为他开放,我的情只为他保留!”
“你对待感情是很忠贞的!”楚方芳认真地说。
“我只爱他,”萱萱轻叹道,“又一个周末的时候,我依旧像往常一样来到网吧上网写博。时间在不知不觉地流逝。等到我意识到该回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我站在网吧门口,时而朝那条黑黑的通往住处的小路张望,时而又看看自己脚上那双高高的高跟鞋,心里犯起了嘀咕。那样偏僻的又坏了路灯的小路的确让我有点害怕!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又在我的耳边响起,他问我需不需要他送我。我回过头,发现依旧是上次那个男孩,他依旧一脸微笑地看着我。我没有吭声,转身‘哒、哒、哒’地朝小路上走去……”
“女孩一个人走夜路一定要当心!”楚方芳提醒道。
“我是很当心,”萱萱认真地说,“小路很黑,也很偏僻,上面还坑坑洼洼。我提心吊胆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就当我快要走完那条小路的时候,黑暗中忽然闪出一个喷着酒气的影子。我紧走两步,那个黑影也紧走两步;我慢走两步,那个黑影也跟着慢走两步。我心里一阵害怕,抬起腿就想跑!谁料,我刚一落脚,‘扑通’一声,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鞋跟是不是卡哪了?”楚方芳猜测道。
“是的,”萱萱一脸委屈地说,“就是因为我的鞋跟太高太细,下脚时又太急太猛,细细的鞋跟居然紧紧地嵌进了路上排水沟的篦子里!我顾不上被摔痛的胳膊和心里的害怕,使劲地拔啊拔,终于把鞋子拔了出来,但鞋跟却被卡断了。我就那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住处跑去,身后传来那个黑影恐怖的笑声!”
“是挺吓人的!”楚方芳说。
“真的很吓人,”萱萱一脸忧伤地说,“我心慌意乱地跑回了屋子。屋子里依旧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我心疼不已地脱下已经坏跟的鞋子,委屈的泪水忽然间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唰唰唰’地往下掉。我的腿上和胳膊上,也已经被水泥地面蹭破了好几块皮,隐隐地传来阵痛。我看着手上断跟的鞋子喃喃地问,冯杰你为什么要送我高跟鞋,为什么送我高跟鞋又不陪在我身边?鞋子无语,它裸露着被卡坏的鞋跟,同样委屈地看着我,就像我委屈地看着它一样。”
“后来呢?”楚方芳问。
“后来,”萱萱语气平静地说,“日子依旧在一天一天地漂流着。又一个周末到了。我又来到了网吧,这回我没有写博客,也没有穿高跟鞋,只是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写了很久的博客,默默地流着泪。几天后,我去了中关村,买了一台电脑,也申请了宽带。以后,我将不用再走那么一段长长的黑黑的经常坏着路灯的偏僻小路去网吧上网了。宽带接好以后,我穿着拖鞋坐在了电脑前,打开了自己已经写了半年多的博客,静静地写下了最后一篇博文!”
“最后一篇博文?”楚方芳思索着问,“你都写了什么?”
“我上面就写了两句,”萱萱含泪欲洒地说,“就是‘这将是我在这个博客里的最后一篇日志,因为我爱上张涛了’!”
“张涛?”楚方芳试探着问,“是不是就是那个经常在网吧门口出现的一直在追求你的男孩?”
“是的,”萱萱肯定地说,“我在退出博客的那一刻,不经意间又看见了墙角冯杰曾经送给我的那双高跟鞋。那双在我眼里曾经像工艺品般完美精致的高跟鞋,在经过雨水的浸泡和排水沟上篦子的挤压后,不仅已经变形,就连鞋跟也断掉了,它已经变得是那么的丑陋和难看了!”
萱萱轻叹一声,眼睛里泪光闪闪。
楚方芳欲语还休。
我泪眼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