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您还是放不下当年之事,对吗?”奇鬼无奈的摇摇头,叹道:“罢了罢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从来就拗不过你,把那只手伸过来。”
宫漓袹会意,缓和了一下语气,“我无事。”
“行了,您能骗得过他们,可瞒不了我,虽然您身上的顽疾我没有办法根治,可推算这复发之日的本事,老夫我还是有的。”说着他便上前一步,捏住了宫漓袹的脉搏。
下一刻,奇鬼盯着自家主子,眼里好似能蹦出万丈光芒来,“小主子,您遇到了何人?”
默声一秒,“是即墨萧凰。”
“哦,是她?那倒也不奇怪了,看来那小女娃娃是以为您受了内伤,所以才以这金针渡穴、舒血通脉的法子帮小主子治疗……反而误打误撞的抑制住了您的心痛之症。”
“哈哈~不错不错,倒是有几分做老夫弟子的资质。”奇鬼捋着下巴上的胡须,一副欣慰之至的模样,倏而他回身问道:“小主子您说……咦,人呢?”
环顾四周,药浴室里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寝殿。
“让人养着。”
“是。”赤练闻声上前,拿过桌上的冰盒。
无意中瞧见宫漓袹随意丢在一旁的衣袍,他知道自家主子不喜人近身侍候,正欲收走,可指尖还未碰到衣角处,他便听到一句,“放着,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赤练心中有过一瞬的迟疑,主子以往换下来的衣物不都是直接拿去扔了的吗?
不过这样的疑惑仅仅一闪而逝,随即他便退下了。
转眸看着散乱在矮塌上的黑衣,宫漓袹不禁有些失神……
其实在之前昏迷的那一段时间里,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当他意识到自身的软麻感是来自于烛心上的迷香时,他心底的淡然早已不知所踪,或者说更不愿意去相信。
为了避免被人毒害,他从小就泡着奇鬼炼制的各种药浴和五毒之血,寻常的毒药对他根本不起半分作用,更别说是*了。
如果区区迷香就能让他中招,那岂不是砸了某人的神医招牌,可事实就是这么诡异的发生了,容不得他不信。
半梦半醒间,看到萧凰从布包里拿出几把精致小巧的刀子,他眼中冷意乍现,很想要开口质问,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忽然间,腰带被割断的声音骤然响起,那时候他感觉整个脑子都停止了转动。
反观始作俑者,不仅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羞涩,反而脱扣、解衣、检查、下针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气呵成仿若做了千百遍一样。
如果不是肢体动弹不得,宫漓袹真想跳起来掐死眼前的那个女人,可能还会咬牙切齿的问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女子,有没有羞耻心?!”
可是对于萧凰来说,提纯过后的麻醉香可以放倒一头大象,所以地上躺着的人完全不具有任何的杀伤力,她自然可以专心致志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虽然人的身份是存在高低贵贱,但是每一条生命在她眼里都是平等的,因而不论愿意与否,她都得对自己接手的生命负责,这是作为一名医者与身俱来的使命……
烛火愈发刺目,意识越来越沉,宫漓袹强撑着眼睑,见萧凰用刀尖挑破他肩上的黄痂,清理之后又用针线像缝破布似的在他的伤口上缝合,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虔诚、严谨和专注。
惊讶之余,他竟有些移不开眼,也许是她对自己的*太过自信,所以才会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半跪在他身侧,抬起他的右肩绕过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没有一点男女之防。
偶尔青丝垂落,划过鼻尖,带着女子独有的幽香,他心底居然慢慢的变得很平静,自己也不知在何时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思绪回转,宫漓袹动了动胳膊,感受着右肩处传来的一丝丝疼痛,就像蚊虫叮咬后的感觉,淡淡的,一抹笑意不自觉的便挂上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