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牧,因着有一个妹妹嫁给了镇北王的二儿子弘正业当妾,所以在这戊城还算有点面子。
弘正业的正室,在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后没多久就死了,之后,他就一直没有续弦。
而他的妹妹,现在是弘正业的唯一的妾,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且给他生了个儿子。
也因此,他现在在这戊城,还算有几分面子。
也正因为如此,求上他这里,找他帮忙办事的人非常多。
姜大牧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
这送礼上门的人,全是想通过他这里求到他妹妹那里,再让他妹妹给弘正业吹耳边风!
姜大牧大道理不懂,但他心里明白着呢,要想妹妹过得好,要想大外甥在弘家能立足,他就不能去给妹妹添麻烦!
不能收那些人的礼,不能答应那些人求的事!
也正因为他这样上道,不给“妹夫”找麻烦,这妹夫,才会让他在这里开了间肉铺子,还卖的牛肉,全城独一份!
这些年来,求到他面前的人,也有如晚柠这样的因为某件事而得罪了当权者,被人整治的人。
可怜是可怜。
但是,人活着不就是这样?
要认清自己的能力、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不都得掂量着来?
怎么能义气用事?
冲动是魔鬼。
对,这边疆确实尚武,确实是用拳头说话,既然都已经用拳头说话了,那为何得知动了拳头将事情惹得更大时,要用权利来解决?
所以,在姜大牧看来,这就是想欺压别人,但受不得别人的欺压。
他不纵着这种人!
哪怕对方是个孩子!
听了晚柠讲述完她的请求之后,姜大牧把自己的观点、态度掰碎了揉开了讲给晚柠听。
也就晚柠还是个孩子,他才这样耐心解释。
若是换个大人,他听不听对方讲来意都要看有没有那个心情!
最后,他又说了跟守城门的兵丁一样的话,说她的先生是吓唬她呢。
晚柠听懂了,姜大牧不帮她。
抬袖子,将脸上的泪抹干,晚柠转身就走。
既然这个计划失败,那就只能另想它法了。
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已,只有让她爹强大起来、在军营里立了起来,才能不怕那个火夫长!
甚至扳倒他!
以她爹现在的武力水平,要想在军营里站稳脚跟,肯定是不行的。
只有她拿出一本功法来,她爹练了之后独自强大。
或者说是一个行军布阵的阵法来,让他爹带着几个流放过来的人一起练,大家一起强大起来。
这两个方法各有利弊,第一种可能败在独木难支上,第二种可能被兄弟背刺。
无论哪个选择,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存。
晚柠想不出来哪一个计划更好。
于是晚柠决定回家,去见爹爹,将选择交给他,让他自己选。
......
文茂义听了女儿的哭诉后,并没有太过面悲观、也没有太过乐观,只是说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人这一生,不可能一点错不犯,也不可能谁都不得罪。”
“你爹我呀,自打出生以来,就一直被别人当成一个错误,在谩骂、殴打、歧视中成长,很多事已经习惯了。”
“柠儿惹的这点麻烦,并不是麻烦,只要你不被别人欺负就行了。”
“你爹软弱了一辈子,知道这样的生活有多难。”
“所以,你能强势就强势起来,不用担心爹爹。”
文茂义的话,说的轻松,但字字句句都透露着悲凉,听得晚柠一阵心疼。
晚柠:“爹,之前在晾城,有一个小沙弥给了我两本书,一本是内功心法,一本是兵法。”
“书虽然都已经被抄去了,但里面的内容我都背下来了。”
“爹,为了防止别人加害你,你是学内功心法,让自己变强呢,还是要兵法?”
文茂义因自己的十岁的时候,在寺庙里就有奇遇,被青云寺了尘大师算过命,所以女儿这话,他自然就没有怀疑。
不能自己有奇遇是真的,别人有奇遇就是假的,对吧。
文茂义思考了一会,问:“给我的话,没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那个小沙弥说了,可以在危难的时候拿出来,给亲近的人用。”
“我觉得现在,就是咱们家生死存亡的危难时刻了!”
文茂义被女儿的话逗笑了:“行,那你都背出来,我写下来,我都试一下吧。”
文茂义想着,他这个年纪再去学武、练内力,怕是有些晚了。
但好东西就在眼前,不学学总会不甘心。
并且,他还想到了了尘大师的话,大师说他命格极贵。
贵从何来?
现在这边疆,打仗是最容易建功立业的,莫非他的人生转折点在此?
心有期望、心有所盼,便想努力。
所以,内功心法要学,兵法也要读!
晚柠不知爹爹的志向,跟着爹爹来到堂屋,她背诵,爹爹记录。
两本都默完,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这个下午,武堂里也是鸡飞狗跳的,什么课都没办法上。
而江柏海,在连续几个大夫都诊治不出来是什么毛病、但他依旧躺着喊痛、钻心的痛时,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同样被打,其他人身上有青有紫,抹了药后都没喊痛。
而江柏海,身上连个青紫都没有,竟然躺着喊痛!
这行为——被所有人一致认定为输不起,想要坑文晚柠!
人前,大家都不敢说什么,人后,大家对他这种行为都很看不起!
......
晚柠没想到的是,她原本想着给江柏海一个教训,结果现实却给了她一个教训。
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修仙界适应的法则,在这里行不通!
于是,次日,晚柠再去武堂的时候,手里拎着两根腌制的肥马骨。
这还是之前她在山上打的肥马,没吃完的。
她要带到武堂里去,去熬汤给江柏海喝,当作赔罪!
既然她和江柏海之间的冲突是因为江柏海馋她做的菜引起的,那赔罪自然要用她做的菜来赔罪。
唉,晚柠无声叹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到了武堂,晚柠直接来的厨房,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孙老头。
孙老头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帮着晚柠将骨头都给剁了,然后放在冷水里浸泡着。
对晚柠说:“配菜什么的,我来准备,你回去上课吧。”
晚柠谢过孙老头,回殇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