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名义上仍旧是李重茂在位,安抚、奖惩的诏书,都用李重茂的名义发出,宫人、武将、朝臣,眼见尘埃落定,心绪也跟着平稳下来,一切照旧按部就班地进行,只是皇帝本人再没有露面,几乎一切要事,都是李隆基出面安排的。
不知道是李重茂自己的念头,还是李隆基私下对他施压,短短几天之后,李重茂便亲笔写了书信给李旦,说自己年轻不晓事,想把这个帝位让给八皇叔。
李旦看过信便随手放在一边,仍旧用银钩子挑着精细鱼食,喂他新进得来的几尾红鲤。
幼安伸手要去拿那封信来看,却被李旦一把拦腰抱住,硬拉着她到自己身前:“管那些做什么,这几尾鱼,再长大些,就可以挪去池塘里了,我早就想在你的小院子里加个小池,临池畅饮。”
幼安被他箍住,动弹不得,索性坐在他身上,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从前你那么操心自己的几个兄长,怎么现在这时候,倒什么也不管了?”
“此一时,彼一时,”李旦把装鱼食的小碗放在一旁,也张开手臂拥住她,“如今武氏早已凋零,韦庶人一党也已经伏诛,不过是个帝位而已,磨蹭几天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勾起幼安的下颔:“你莫不是还在跟孤生气,嫌弃孤不肯早早接了帝位过来,然后乖乖地传位给永郎?”
“胡说什么?”幼安听见他提起这事便恼,要不是他当初把话说得那么绝情,她哪里至于万念俱灰,觉得余生再没什么指望。尘埃落定之后再想想,倒也明白了他的念头,与其把她藏在府中不能见人,不如让她在宫中做自己想做的事。的确如他所说,他这一生,样样事都是顺着她的。
“永郎这孩子,的确天生便是该做皇帝的,能把利弊与情感截然分开,”李旦在幼安唇上浅浅一啄,“只要他别像孤一样,遇上个拿捏不住的女人,在帝位之上一生顺遂,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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