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字也不说,甚至连眼仁都不转一下,幼安也无从猜测他在想些什么,缓缓抽出手来,转身离去。踏入宫门的一刻意,她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可以,她希望裴适真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地做一个天才,她可以慢慢教会他做一个普通人,至少,她可以试上一试。
回到尚工局,幼安才知道,今天宫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六局里与采买、织造相关的宫女,联合起来到于宫正面前要个说法。上一回教坊的艺人们来闹过以后,这事还一直没有下文,这些宫女们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克扣教坊的日用,坚持要求于宫正给个结论。
幼安一步跨进去时,正听见有人在吵嚷个不停:“……要是说我们贪了、克扣了,那就拿出证据来,该罚的罚,该打的打。可要是没有证据,那就是教坊那些人无中生有,污蔑六局的名声,宫正也得给我们个说法!”
其实六局之中,但凡与银钱往来有关的,总会或多或少有些雁过拔毛的举动,大家心知肚明,平日里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要这“大雁”拔成一只秃鹅就行了。
于宫正原本是打算,先拖上一拖,最后找几个平日里就犯了众怒的人出来发落,教坊那边有了交代,六局里也不会太伤和气,却没想到,没等她拖过这一阵子,内六局自己先闹起来了。
她抬眼看见幼安回来了,立刻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指着她说:“我已经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你们也知道我手底下一贯的规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等她有个结果出来,要是你们不服,再到我面前来告。要是她敢徇私,我也一样不会饶她。”
内六局的宫女们转头看过去,见是幼安,都有些意外。大概幼安自己都不知道,内六局里没听说过她的人,实在不多了。一个被武三思骗上船非礼,又被八皇子李旦亲自救上来的宫女,足够做她们口中一年的谈资了。那些没有亲自去斗花会的人,心里已经把她想象成了一个绝世尤物,见了真人才发现,不过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孩子而已。
有人嗤笑一声:“宫正手底下是真的没人了么?她才进来几天,能知道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