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打开的门,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时碍最是懵逼。
他完全搞不懂面前这个女人的想法。
可以看到,婉漫脸已经红透到耳根,眼神都不敢对视过来,甚至身子都是微微侧着,双手抓在一起微微颤抖。
而且时碍才发现,她的头顶竟然还盯着一对金色的猫耳朵——当然不可能是真的猫耳,就是一装饰用品。
但还是可以知道,她应该不是买的正规女仆装。
应该是cosplay用的。
时碍想起前些天看到婉漫焦急抢走的快递盒子。
敢情还是刚买的。
“但你自己穿穿就好了,为什么要给我看!”时碍心里暗道。
但一开始是害怕的他,看过之后...
为毛感觉有点心动?
甚至,时碍都想感谢婉漫,让他做梦又有素材了。
“你这是?”时碍有些拿捏不准婉漫的意思。
“我说过,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来履行赌约了。”婉漫僵硬着身子,迈步走进时碍的客厅,回头双手一摁,砰一下把大门关上。
然后,她就摁着门,低着头,也不敢回头看时碍。
“其实我早就把那个赌约忘了,倒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履行赌约啊!”时碍感慨。
既然对方不是来揍他的,他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
“少废话。”婉漫对着时碍狠狠一瞪,尽管她迷离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怯弱,但她是要嘴硬道:“反正就只有一天而已,明天早上一过我就离开!”
她表面上说倒是很轻松,但她脸上的红晕根本就没消下来过。
时碍都怀疑她会不会过频烧掉脑袋。
婉漫被时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感觉内心痒痒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有一瞬间以为这会不会是喜欢,但很快就被她自己给否认了!
绝对不是喜欢!
喜欢的感觉她很清楚,被喜欢的小狗盯着内心应该是喜悦的!
那种甜甜的感觉!而不是这种很奇怪的、浑身酥麻的感觉。
对了!一定是对他太讨厌了,都怪这个变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才会让她有这种感觉!
她现在想要找点事情,以此转移注意力,便催促道:
“你...你别在那看着!有什么要我干的快说。”
“你随便打扫一下吧。”时碍随口道。
这几天,小洛有空就会打扫一下家里,所以整体十分干净,倒也没什么是可以给婉漫做的家务。
反正婉漫就只是履行一下赌约而已,随便打发一下得了,无需在意。
正好他还要和几个“卖茶女”培养一下感情,估摸着这几天对方就应该要向自己推销产品了。
就是,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这眼神老是不自觉往婉漫身上瞄去。
他绝对不是因为头一次看婉漫穿裙子和白丝而感到新鲜,而是担心,以暴力女的手劲,会不会在洗碗的过程中,直接把盘子给掰断了?
而且婉漫那头金发,也没扎好,洗碗的时候不怕弄到吗?
他去抽屉里翻了一下,找到了上次给小洛买的小皮筋。
黑色款式,也不容易弄脏。
这本来是打算等小洛头发留长一点后,再给她绑头发用的。
亏他还买质量很好的。
但目前看来,短期之内是用不到了。
就借给婉漫扎一下头发吧。
时碍拿着小皮筋刚走进厨房,立马就注意到,婉漫面前的洗碗盆全是泡沫,龙头的水还在哗啦啦流。
时碍完全看不到盘子的身影,不由眼皮一跳,感叹道:
“你这是加了多少洗洁精?”
婉漫被时碍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虚道:
“就一点。”
“亿点?”
“一点。”
婉漫伸出全是泡沫的手,比了个一点的手势。
因为没注意,泡沫还沾到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上。
时碍叹口气,也没计较太多,伸手帮她把一缕头发顺到身后,顺带着帮她擦去头发上的泡沫。
而衣服上的泡沫,时碍是不敢动手去碰了。
距离婉漫的胸口太近,他怕碰了会被打。
时碍只得递出小皮筋道:
“你扎一下头发吧。”
婉漫看了眼手中的泡沫,表示:“腾不出手,帮我绑一下。”
说着,她转身回去继续处理碗筷。
比起绑头发,她还是觉得碗筷更难处理。
可时碍也难啊!
他抬起受伤的手臂,无奈道:
“你觉得这是我一只手能做到的吗?”
“这不接上了吗?又不是不能用。”
“不愧是资本家的女儿...”
时碍叹口气。
婉漫说的还真没错,手确实是能用。
但有她这样对待病人的吗?
时碍不由抱怨一句:
“怎么感觉我才像是女仆一样。”
他也没给女生扎过头发的经验,就只能回忆其他女生是如何扎头发的,帮婉漫绑了个低马尾。
虽然看起来松垮垮的,也不怎么好看。
但能将头发聚集到一起就行——时碍是这样认为的。
可婉漫倒是有点不乐意了。
她转过身,双手竖着像是即将做开刀手术的医生,不满道:
“重新扎,我看着。”
“可是我不会啊。”时碍耸肩。
“让做你就做!不会我教你!”婉漫踢了时碍一脚。
“行行!”时碍无奈回道。
说好的女仆呢?
敢情是,有事女仆干,没事他再干?
这暴力女不是没事找事吗?
就不能让他闲着?
受到婉漫的暴力威胁,时碍只能乖乖照做。
他按着婉漫的指示,双手绕过她的脖子,替她绑起头发。
“头发抓起来,一手抓头发,另外一只手,手指穿过皮筋,把头发拉进皮筋里,疼——你不能温柔点!”婉漫踩了时碍一脚,抬头怒视时碍。
“你不要乱动,我这不是第一次不太熟练吗?”
“你慢点,头发都要被你扯坏了。”
“没办法,越来越紧了,慢点我怕皮筋会从我手中弹出去。”
时碍小心翼翼,总算用皮筋将婉漫的头发缠了三圈。
做完这些他不由松了口气。
真是太累人了。
没想到女孩子绑个头发都这么费劲,想想其他花里胡哨的发型,那岂不是更要人命!
现代人真的会找罪受!
时碍顿时觉得男生挺好,也不用打理,用手一薅一抚,让头发自动恢复就行。
“还不错。”婉漫很是开心的晃了晃头,抬头注意到面前的时碍在盯着自己,顿时冷下脸道:“你还想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我这是在欣赏我的佳作。”时碍悻悻然收回手,“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老是冷着脸对我。”
“你也配?”婉漫扭过身去,继续当她的女仆。
时碍走后。
她试着微微笑一下,随后连忙摇头,自言自语道:
“我听他的干嘛。”
“你说什么?”时碍疑惑。
“你怎么回来了?”婉漫皱了皱眉头。
“帮你洗啊,我怕再不帮忙,今天可能要吃到盘里的洗洁精。”
“我会晾干的。”
“你都不冲一下,晾干有用吗?”时碍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挪到一边。
随后扫开,眼前的一大把泡沫。
这不扫开泡沫都在跟寻宝一样。
“我来洗,你冲一下放好就行。”时碍抓起婉漫的手,在水龙头下冲干净。
“哦。”婉漫盯着与时碍亲密接触的手,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狠狠给时碍一拳的,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她并没有抗拒,反而有种被人在乎的喜悦。
婉漫把眼睛瞥向一旁,任凭时碍帮她冲洗手臂。
但过了半天,泡沫都冲洗完了,时碍还在那儿摸个不停。
婉漫顿时眼睛一利,用手肘狠狠撞了下时碍,气愤道:
“果然没安好心!”
“这也不能怪我啊,谁叫你手这么滑,我还以为是洗洁精还没有洗掉。”还是头一回摸女孩子手的时碍完全没有任何察觉!
“我不信,你就是该打。”
时碍顿时无语,还是乖乖帮忙洗碗吧。
时碍负责洗掉油污,婉漫则是负责把洗过的碗冲洗一遍,冲掉泡沫就行。
由于时碍要洗得很仔细,婉漫不免有一段时间没事做,就只能看着时碍洗碗。
这就不免看到,时碍由于手臂脱臼,而形成怪异的洗碗动作。
婉漫顿时笑出声来:
“活该。”
时碍:“...”
再这样他翻脸了!
好心过来帮忙,竟然还被嘲笑。
要不是打不过暴力女,他准是要抗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