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纵使皇帝言辞真切,苦苦挽留,太后还是决定要离宫了。
在回府的马车上。
乐正羽坐在即墨罹身旁,鬼使神差般,双手抚上即墨罹的脸颊,随后如魔怔般轻轻抬起手,慢慢的将即墨罹戴在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随着她的手慢慢地落下,半边棱角分明、光洁无暇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那眼角的一抹妖冶紫月,也落在她的眼中。
即墨罹一直紧紧盯着乐正羽的眼睛,他心里是害怕的,他害怕自己在她眼中是个妖孽,所以不放过乐正羽眼里的丝毫神色,连放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攥起。
乐正羽从来没有想过,他一直以来被面具遮着的脸,竟是这般俊美如斯,按照现代人的说法,是貌比潘安,她原本以为是烧伤或是烫伤,丑陋的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在她怔怔出神之际,即墨罹却是早已等不及了,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的说:“本王的脸就这么值得你探究吗?”
“罹,为什么要遮住这半张脸?那面具冷冰冰的,我不喜欢!”乐正羽撅嘴轻声说着。
看着她好奇的神情,即墨罹嘴角扯过一丝无奈,开口道:“就因为这半张脸,让我在皇室里与众不同,我将死死护着我的母妃活活的害死,所有人都认定,如果有一天即墨亡了,那我便是即墨的罪人。
在我出生那晚,钦天监的官员跟父皇说紫微星移位,宫里有灾星冲了父皇的命格,说我留不得。
可是母妃死死的抱着我,不顾自己出血的身子,她抱着我一个劲的向父皇和皇祖母叩头,直到昏死在地,也还是不肯撒手。
可是皇祖母执意要将我处死,还命人将母妃也一并活埋,就在那时,从外面冲进来一条银龙,张牙舞爪的将我盘住,也是那一瞬间,我得救了。
自那之后,再也无人敢说要将我处死的话了,这件事在皇室也成了一个禁忌,所以我才活了下来。”
乐正羽听着他平淡无波的声音,讲述着那十几年前发生的惨案,甚至能想象得出来当时的情景。
一个刚刚生产后的女人,血流不止,还死死抱着自己的孩子,面对着一个个想要将自己的孩子处死的人,她当时有多绝望,多害怕。
就因为几个官员神神叨叨的几句话,便要处死自己的妻子,真是帝王无情啊!
“那龙是怎么回事?这世界上真的有龙吗?按理说,这种隐秘的事情皇上肯定要将消息封死的,王爷是如何得知事情的真相呢?”乐正羽对这件事情听得入迷,便开口问道。
“究竟有没有龙,谁都说不出来。只是在十年前,有一日父皇不在御书房,我恰巧路过,见门口无人,便独自走了进去。
可爬上龙案的时候,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自父皇的桌案旁弹出一个小匣子,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好玩,便打开盒子看了里面的内容。
那时虽然还小,但有先生教导,该识的字也都认得,那张纸上便是那样记载的,是父皇亲自写上去的。”
就这样,即墨罹将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与皇帝心里解不开的结,与乐正羽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