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在聂峰痛苦惨叫声中,足足三十三下,很快鞭打完毕。
当下,聂峰身子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此刻的他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感觉不解气的谢邀,来到聂峰面前,提议道:“徐雨身上这么多伤,需要不少药材滋补,这个钱总不能徐雨自己出吧?”
走近的张逆天,附和道:“是啊,多少得意思一下吧!”
张逆天眼皮忍不住直跳,他看向谢邀,心想这小子不知道适可而止吗?
如果换做别人,他早就找个理由打发对方!
可惜谢邀不是别人,正是这样,才万分难缠。
一旁的许涛诧异的看向谢邀,第一次他知道原来逼供一个人,代价这么大!
有此前车之鉴,日后刑讯的时候,他可得三思而后行。
不然,他可没聂峰这么好运!
聂峰艰难的抬起眼皮,询问道:“那谢五长,认为多少合适呢?”
此刻,他内心忍不住骂娘,不过内心纵有万般凄楚,碍于谢邀实力,他也不好发作,因此只能打碎牙往嘴里咽。
“一百两纹银,总要有吧,这还是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上,打了折扣,要不然可不止这个价。”谢邀打起感情牌。
闻言,聂峰双眼一白,差点昏厥过去。
不算上其余折色俸,他本色岁俸只有二两五钱,算下来,一百两可是他足足四十年的供奉!
第一次,他见识到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摊上谢邀,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点钱你没有吗?
这么些年,你暗收不知道多少赃款,现在是时候分出来,津补一下被冤枉的平民,以彰显靖夜司的公正和帝上的开明不是。”谢邀在一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
咬咬牙,聂峰道:“有,哪怕是砸锅卖铁也有。”
这些钱可要他半条命。
他内心也懊悔,试问自个怎么这么不开眼,得罪这一尊杀神。
这一次一定吃一堑长一智。
张逆天合适宜的挥挥手,让人把聂峰给抬下去,想到什么,他看向谢邀,几次欲言又止。
毕竟他是第一次求同级的人,因此有些不好说出口。
再抬起头看时,发现谢邀已经跟徐雨走远,他也是下定决心,等找个机会,一定要把自个请求向谢邀说出口。
哪怕被回绝也无所谓,至少他努力过。
徐雨跟谢邀并列而走,她几次偷偷看向谢邀,内心更是幻想,如果她未来的夫君有谢邀十分之一帅那该多好!
如果是谢邀,更是求之不的事情。
想到什么,她脸色一红,不行,谢邀没美颜之前,跟父亲那么像,她可不能有这种非分之想。
“对了,等会我母亲刘清风约我在面馆见面,你跟我一起去吧。
这么久没见,我怕场面生分。你这么能说会道,在一旁帮衬也好。”徐雨抬起头,看向谢邀,恳求道。
“我去不太好吧?”想到现在的刘清风已经贵为大元国太后,谢邀顿时感慨万千。
人这一生,就像薛定谔的猫,你以为是必死的局,谁能想到后面能起死回生。
“母亲估计也想见你吧!不对,是之前没美颜的你。”徐雨畅想道。
想到什么,徐雨看向谢邀:“其实你不用改变容貌,因为在我眼里你是最帅的,我还是看你以前的样子顺眼!因为感觉分外的亲切。”
“只是你觉得,你不能代表世俗的审美,再说我怀念以前的模样,看你就行啊!”谢邀转过头看向徐雨,宛若看到过去的自个,这一刻,他有些贪恋自个俊美的容颜。
眼里闪过一抹黯淡之色,突然,徐雨眼睛放光的看向谢邀,请求道:“你能不能改变我的容颜,让我跟你一样!”
徐雨总觉得,她该跟谢邀一样俊美,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众生相的大饼脸!
“你这样挺好,之所以有颜色,就是因为它五彩缤纷,如果世界只有一个颜色,纵使好看,那多单调。”
想着切开这个话题的谢邀,询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你有一刻曾讨厌过你父亲吗?”
提起父亲,徐雨脸色一脸庄重:“我妹厌倦我父亲的平庸,不过我不认为那是平庸。
准确来说,这是巅峰之后的内敛,我们也该允许一个到达顶点的人平凡一回吧。
虽然我很遗憾的错过父亲巅峰时的样子,不过同时我也庆幸在父亲平凡的时候走入他的人生。”
突然,她看向谢邀,诚切问道:“你说父亲食言的时候我哭我闹,是不是就有想要的长寿面和各式糕点?
可我就是太懂事,以至于父亲走的时候我都没吃到他给我买的长寿面。
这是我今生最遗憾的事。”
不自觉,泪水已盛满徐雨美眸,她看向谢邀,证实道:“你是我父亲吧?
从我第一次见你,听你说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你是我父亲。现在你背影,就跟三年前一样。
那时的妹妹渴望你带来糕点,而我只想你平安回来,没成想那一别就是一辈子。
好在三年后,我遇到了你。”
嘴唇翕动,谢邀几次欲言又止,他叹一口气道:“严格意义上我不是,不过如果我有选择的话,会希望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
我不要求她有多绚烂的人生,我只祈求她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一生。”
站在原地,徐雨鼓足勇气道:“我能认你做干……”
“面馆到了。”转过头,谢邀看向徐雨,提醒道。
最后一个“爹”字,被徐雨硬生生吞下去,的确现在的谢邀,根本就不像父亲。
也许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她又何必强求呢。
“恩,我知道了,不过到面馆真不是时候。”徐雨露出很是甜美的笑,不过这时候眼泪却很不适宜的掉落下来。
如同春暖花开的三月,下起了不可能下起的细雪一样,在这绝美的春色,平添一份寒凉的皑皑。
在一暗室,聚集有一群人。
当下,有个行脚打扮的男子推门而入,禀告道:“路长,已经查实,谢邀在水琴街的【足时酸菜面馆】里。”
路长康傅下达命令:“我们目标是杀掉谢邀,夺取他身上的七世祖正演藏宝图。
为避免伤及无辜,把面馆三里的人群给我驱散开。”
越希族武职严明,由低到高分别为:路士,小路士,中路士,大路士,路长,五路长,十路长,百路长,千路长,半万路长,万路长……
小路士不解道:“我们越希族迟早要西下,大元国的人都会沦为我们奴隶。
这些人还不是想杀就杀,为何要遣散。
还不如我们大开杀戒,让大元国瞻仰我们威风,好让他们对我们闻风丧胆,这岂不是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日后对我们西下,也是大有益处。”
康复淡笑道:“你看过《鬼谷子·捭阖》吗?
你只想到一面,你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是相对,有好处就有坏处,而你只想到坏处。
你想,你杀一个人,大元国的人得多少人恨你,这容易激起群愤。
我们遣散开无辜的平民,虽然他不会感激我们,不过至少不会沾惹因果。
日后对我们西下有好处,记住,无论做任何事,都要有格局,而且是大大的格局。”
康复继续劝告道:“你看过《孟子·离娄上》吗?里面很明确提出得人心者得天下这个观点。
纵观先史,哪怕帝上暴虐无道、失道寡助,许多揭竿而起的壮士、好汉照样归寂。
就是因为不得人心,你要明白大世之争就是这样,得人心者得天下。
你们千万要记住,别让自己活成反派,尤其是降智的反派,因为这样无数墙头草会不喜。
只有运筹帷幄,才能让更多摇摆不定的人加入这个阵营,才能成就我们大业。”
大路士不解道:“太麻烦,打天下不就是大军西下,双方排兵布阵,输的那个人拱手交出江山吗?”
“兵者,诡道也,你说的打法已经不适应现在这个江湖。”看向远方,康傅喟叹道,此刻在他眼里,宛似不是窗外的景色,而是整个天下。
看史书的时候,他就明白,作为一个合格的反派,一定要有丰富的学识,这样才不会栽在很浅的阴沟里。
只有充实己身,才能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