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赵煦嘴角上扬消失在窗口，随后侍卫过来关上窗。
真煎熬啊……
王凡呼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也不知道他校尉的身份能不能免遭报复。
应该能吧？
记得李无道邀请他进巡仙司时，隐晦地告诉他，巡仙司可庇护他周全。
嗯……一定没事。
王凡肯定地点点头，不允许心中升起反对意见。
董阳丰瞧着王凡劫后余生的样子，嘿嘿笑道：
“我听闻，这赵煦对他弟弟赵堰极好，他要是知道你对赵堰做过的事，你说他会如何对你？”
说着，对王凡挤了挤眼。
相处一日，王凡也算摸清了他的性子，本性不错，就是嘴贱，当下白了他一眼，不搭理。
酒过三巡后，因为没有姑娘作陪，几人也没有太多的兴致继续待在群芳阁饮酒，于是各自离开。
慕容笙笙是太尉，有特权，可以夜间往返内外城，是以王凡不用在内城留宿。
要不然，张熙廷就得掏银子让王凡留宿群芳阁了。
说起来，要不是慕容笙笙跟着去群芳阁，王凡今日或许就能享受到青楼的另一项服务。
骑着骏马，清风拂面，本就没有多少醉意的王凡彻底醒了酒，看着灯火通明的夜市，心中升起淡淡的乡愁。
回不去了啊……
嗯……还有点饿，没吃饱。
王凡揉了揉肚皮，饥饿感击退了乡愁。
以他现在的饭量，身上的碎银够不够他活到领月俸都是个问题，巡仙司只供午饭，而人一日要三餐的，就是少吃一顿，也要两餐啊。
“唉……”
王凡长叹一口气，在心里搁置了买新衣服的打算。
这时，前方领路的慕容笙笙忽然勒紧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停下马蹄，随后她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路边。
王凡扭头看了过去，路边有一个摊位，摆放着铜钱、银锭、金锭、玉石、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摊位前，一个粗犷汉子手持绳环，微眯双眼，气息下沉，整个人进入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
随后汉子眼中精光一闪，手中的绳环晃晃哟哟地飞出，落在金锭旁边。
四周顿时嘘声一片。
“张屠夫？他在玩……套圈？”王凡看清汉子面貌后，低声嘀咕一句，随后下马跟着慕容笙笙走过去。
又一次没套中的张屠夫面色沉了下去，盯着摊主，狠声道：“再来。”
摊主是一个长着狐耳的小哥，长相倒是不错，就是眼睛睁不开，给人一种奸商的感觉。
妖！又是一个妖！
这是王凡第二次看见妖，不过这位狐妖倒是比狗妖看着顺眼多了，毕竟他长着人脸啊。
张屠夫掏出一钱银子换了三个绳环，继续套圈。
无一例外，又是不中。
看了一会，王凡明白了玩法，摊位上越贵重的东西摆放的越靠后，套圈者距离摊位十步外，只要套中一件东西，就可以拿走这件东西。
玩法跟前世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钱银子三个圈，摊主怎么不去抢啊！
还有，用软绳套圈？那个鬼才想出来的？又轻又软的绳环，能套中就有鬼了。
王凡摇摇头，看着张屠夫的目光像看一个傻子，这不是明摆着给狐妖当送财童子吗。
这时，慕容笙笙把手中的缰绳递给王凡，王凡傻傻地接过，随后慕容笙笙淡淡道：
“带银子了吗。”
王凡立马捂住怀里的布袋，面色警惕起来。
慕容笙笙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
王凡有些牙疼，真不是他吝啬，而是他真的没有多少钱啊，而且，这个摊主明摆着是在坑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容笙笙当送财童女啊。
“头儿……”王凡商量地喊了一声，没等他劝说，慕容笙笙打断他道：“回去双倍奉还。”
双倍！
王凡眼睛亮了起来，痛快地掏出钱袋恭敬地递给慕容笙笙。
早知道有这好事，他之前就跟新同僚们借点银子了，可惜了，亏了。
慕容笙笙打开钱袋，掏出一钱银子，走到摊位前扔给扔给摊主，摊主笑眯眯地递过来三个绳环。
再次三环尽出不中的张屠夫，见到慕容笙笙走到他身边，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抱拳道：
“见过慕容太尉。”
慕容笙笙微微点头，眼神示意他让开位置。
张屠夫低头走开几步，眼里一抹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慕容笙笙颠了颠手中的绳环，暗中倾注灵力，一息后，绳环依旧软绵绵。
张屠夫说道：“太尉大人，这绳环无法灌注灵力，只能凭真本事去套。”
真本事三个加重了音量，眼中暗藏了一丝戏谑。
这狐妖摊主摊位上的东西贵重，玩一次花费巨大，明显就是针对他们修士。
绳环轻盈软弱，他凭借着极深的武学造诣，才堪堪套中一个值钱的物件。
慕容笙笙虽然是四品剑修，剑道脱于武道，但剑修与武修又有区别。
前者主要练剑，凝剑心，聚剑意。
后者十八般武器与拳脚功夫都有涉猎，因此，手上的功夫比剑修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套圈，比的就是手上的功夫。
慕容笙笙斜了张屠夫一眼，没说话，盯着摊位上的几块金锭，天女散花般地抛出三个绳环。
绳环稳稳落地，没够到摊位。
慕容笙笙脸色难看下去，张屠夫嘴角上扬，眼角余光看到近处牵马的王凡，面色微愣，随后目光在王凡与慕容笙笙身上转动。
传言是真的？
张屠夫想起了他今日落败之后听到的传闻：王凡是慕容笙笙的姘头。
之前他对这个传闻嗤之以鼻，现在看到两人一起逛夜市，不由得有些动摇了。
若真是这样，他今日遭受的屈辱，便都是因为王凡！
想到此处，张屠夫紧盯王凡，眼中不加掩饰地透露着凶光。
看你奶奶个腿……王凡冷笑一声，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这时，慕容笙笙又换了三钱银子的绳环，这一次，她静心凝神，一个一个地抛出。
奈何天不遂人愿，一个不中。
摊主脸上的笑容更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之后又是几轮套圈，还是一个不中，看着钱袋里最后一钱银子，慕容笙笙的脸色沉的快滴出水来。
瞥了一眼张屠夫，对方紧忙低头，但他嘴角的笑意暴露了他的幸灾乐祸。
慕容笙笙眸中顿时浮现出怒火，攥了攥秀拳，走到摊主面前换了最后的三个绳环。
回到套圈处后，刚要继续套圈，忽地瞧见牵马走到身边的王凡，下意识抬手擦拭一下耳边细微的划痕，眸光亮了起来。
“王凡，你来套。”
“我？？”
王凡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怀疑自己听错了，慕容笙笙都套不中，他能套中？
慕容笙笙不答，将手中的绳环递给王凡，指着摊位上的金锭道：“套这些。”
王凡一手牵着两匹马，一手握着绳环，望着摊位上的金锭，偷看慕容笙笙一眼。
不知道慕容笙笙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想让他也体验一下套圈的乐趣。
或许两者都有吧。
王凡吧唧吧唧嘴，盯着摊位上的金锭。
金子，看法宝！
心中发出一声爆喝，随即三环同出，潇洒转身。
三条软绵绵的绳环在空中缓慢转动，同时套住三块金锭。
“都中了？？”张屠夫呆呆地看着摊位，一脸的难以置信。
摊主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猛地睁开。
四周的人群响起一片惊叹声。
哗然声让王凡停止上马的动作，慢慢转过身来，看见被三个绳环套中的金锭后，他惊呆了。
……难道我是传说中的欧鳇？
一张欧鳇寿命极短的表情包出现在王凡脑中，他紧忙晃晃脑袋。
慕容笙笙玉指轻划耳边，右手翻开，露出白嫩的掌心，摊位上被套中的三块金锭违反物理常识地飞到她手中。
“再来。”
纯御的声音在王凡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