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从熟悉的怀抱之中醒来,穆谣已经没有了多少惊讶,只有疑惑和疲倦,疑惑自己为什么总能钻到谢崇宁的怀中,疲倦自己又该如何给谢崇宁道歉。
只是她轻微的转动了脑袋,却发现头上仿佛压了一个重物,眼皮轻轻上抬,余光之中,谢崇宁鼻梁高挺,浓密纤长的睫毛如同驻足在花瓣上的蝴蝶,俊美无双。
这样完美的五官,惊艳的侧颜,穆谣怎么可能不心动。面对谢崇宁一次又一次的靠近,穆谣心跳越来越快,她觉得自己就要沦陷了。
可她不可以,且不说被人虎视眈眈的侯府,就是谢崇宁生性寒凉的性子,她真的能走进这男人的内心吗?
大抵是不能的,她算是谁?不过就是谢崇宁儿时阴影之中的一个过客,是他永远不愿想起的人吧,能对自己这办关照,已经是他最为宽大的饶恕了。
穆谣苦涩的一笑,抑制住狂跳不止的心脏,也努力扼杀住自己已经萌芽的喜欢,她和谢崇宁是不可能的,对,是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谢崇宁慵懒的问道。
穆谣一个没注意,竟然念叨出了声音,恰巧被意识逐渐清醒的谢崇宁给捕捉到。“没,没什么不可能。”
“嗯。”谢崇宁哑着嗓子,继续枕着穆谣的头,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这些日子他也疲倦。
穆谣等了半天不见谢崇宁抬头,忍不住抬头又看了一眼,结果谢崇宁又闭上了眼睛。
她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虽说这姿势不是多难受,但是让自己在清醒的时候,停留在谢崇宁的怀抱,格外的不自在。
过了许久,谢崇宁才大.发慈悲的抬起头,穆谣抓住这个瞬间,连带着也躲开了谢崇宁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谢大哥,你醒了。”
谢崇宁无意的收回自己空落落的手臂,“刚才在城中买了一些早点,现在还温着,吃了吧。”
穆谣看着手中的包子,却又想起了昨天的乞丐,“谢大哥,城中那么多的乞丐,难道朝廷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自然要管,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谢崇宁心中回答。
久久没有得到答案的穆谣,失落的点了点头,咬了一口绵软的包子,这些事情毕竟不是大理寺卿的管辖范围,她这么说,确实是难为了谢崇宁。
“对了,我们要去南浔的话,还有几天的路程?”穆谣问道。
“我们先去南营。”
穆谣眼睛一亮,这南营不就是那乞丐女子说的地方吗?“我们去南营?”
“南浔南营相隔百里,南浔的人贩卖食盐,南营又抓人,必须要去看一看。”谢崇宁冷静的分析,“你记得千万不要与我走散,紧紧的跟在我的身边。”
穆谣点头应了下来,“谢大哥是说,这南营可能在偷偷的组建军队?”
“确实不乏这种可能,所以我想要亲自去看一眼。”若是派别人来探查,未必会有发现,现在他正要去南浔,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也许是映衬了昨晚遇到刺客一事,今天的天气也格外的阴沉,黑色的乌云积在头顶,沉闷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
“要下雨了。”穆谣望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心绪也繁杂了起来。“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们要面临的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一定不简单。穆谣潜意识也在提醒自己,这南营的事情,很有可能牵扯到飞鹰帮。
随着马车的行进,天色越来越暗,此时明明应该是午时,天边却泛着黑色,乌云一眼望不到边,狂风大作。
谢崇宁起身放下了马车的帘子,“按照今日的状态应该是到不了下一作城了,先找个地方避雨。”
“是。”谢安回答。
只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天上豆大的雨点纷纷砸了下来,谢安还没来得及穿上蓑衣,就已经被雨水浸湿。
车窗虽然竹帘都放了下来,但是雨水仍旧通过缝隙渗透了进来,谢崇宁拉过穆谣,“别太靠近窗子,小心衣服湿了感染风寒。”
明明是夏季,外面的狂风暴雨卷集着寒气袭向马车,穆谣被冻得忍不住发抖。
谢崇宁见她如鸡仔一般瑟缩在一旁,利落的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不容拒绝的说道,“穿上。”
穆谣迟疑的抬头,到底还是没有拒绝,拢了拢衣袍两边,守护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温暖。
马车形式了半个时辰,瓢泼大于已经让人看不见前路,车窗渗透进来的雨水已经洇湿了坐垫,穆谣一张小脸冻得惨白,却没有半分抱怨。
谢崇宁盯着她青紫的嘴唇,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直接让穆谣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别,谢大哥,我没事的。”收了人家的衣服已经让穆谣够不好意思的了,现在还把人家当做软垫,穆谣怎么能厚的下脸皮?
“若是你染了风寒,就有事了。”谢崇宁环抱着她,下巴搁置在她的肩颈出,给予她自己全部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