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拳馆门口那两个人没拦着他进去。
拳馆里面装修跟普通的拳馆没什么两样，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偏厅，里面正中央的木桌摆了一套茶具，褚闻坐在主位上喝茶，李道行把人带到，站在褚闻身后，斜眼看着陆齐修。
“听说你找我。”褚闻三十几岁保养很好，但他最近瘦了不少，脸颊凹陷，额头的抬头纹随着表情动而十分明显，“你家又出什么事了？”
陆齐修没说话，站在那，像一座巍峨的山峰。
褚闻看他一眼：“老三，你有话就说，我没这么多时间耗。”
“褚哥，你说过的话还算数么。”
褚闻放下茶杯，哦了一声，“你想回来了？”
李道行的表情冷淡下去。
陆齐修点头，说是。
过了好一会儿，褚闻问：“想通了？”
陆齐修面无表情说是。
褚闻冷笑：“我听阿行说，你和那位做小明星的沈小姐走的很近，怎么，闹掰了？”
陆齐修也没否认，更没承认。
“怪不得想回到我这了，老三，你知道我一直都看好你，对你也挺好，你当初来我这也是阿行介绍的，阿行前段时间私底下找你麻烦，我一开始是不清楚，后来阿行跟我说，他觉得你背叛了我，要受到惩罚，谁曾想半路杀出来一个沈小姐。”
褚闻喝了一口茶：“不过呢，你要是回来我也欢迎，但这次是你主动找上我，我没道理这么容易让你回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要是这么容易让他回来，以后他还怎么管理底下的人。
陆齐修说：“我明白。”
褚闻站起来，双手背在腰后，走到陆齐修身边，低声说：“我呢最近没事干，如你所见，新开了这一家拳馆，明天约了另一家拳馆的人过来切磋，你要是想回来帮我做事，可以。”
后面的话，褚闻没明说，留着余地让他考虑。
李道行阴霾的眼睛盯着他看：“你以为你回来，过往的事情就没事了？看你明天有没有本领活下来。”
……
临近十一月，沈菀的戏也快杀青了，拍完最后一场，张导给她准备了杀青宴，因为赶戏份，就直接在剧组准备了一切食物蛋糕还有啤酒。
拍了合照，聚完，沈菀也就告别了剧组。
阿莫在她杀青头一天晚上还在说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有几部戏还在洽谈中，拿了剧本给她看，有没有喜欢的。
沈菀放在一边，心思并不在新戏上。
她不缺钱，拍戏不是唯一的收入来源。
自从张导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就在思考，什么时候退出这个圈子，这事她不需要和赵美珍商量，但得有个好的理由，能让赵美珍满意。
沈菀上洗手间的功夫给陆齐修打去电话，那边接通后，说：“怎么了？”
还是熟悉的声音。
沈菀说：“我今天杀青了。”
“那很好。”他的声音听不出来有情绪变化。
“接下来的安排我都推掉了，陆齐修。”她握着手机逐渐用力，低头抿唇，想告诉他什么。
他声音沉而稳，“沈菀。”
“嗯？”
他说：“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我这儿，你暂时别来。”
沈菀心尖不舒服，“你不想我去？你不想见我？”
“不是，你别想太多。”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显然是不能和她明说。
沈菀仿佛被浇了冷水：“……”
自打陆齐修回去之后，头几天还经常有电话往来，慢慢的，他的话越来越少，甚至说没几句就挂断电话，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她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推掉，也是因为想提前去什川找他。
异地恋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陆齐修声音压低，喊她：“沈菀，还在听吗？”
她说：“既然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说这话，他即刻明白她是误会了。
可他这会解释不了，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情绪，故意冷淡说：“沈菀，你别着急过来，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你。”
沈菀也没了热情，说：“我知道了。”
沈菀之后没工作，她不让公司安排行程，也没回沈家老宅，而是去自己的住处休息几天，放空心情。
更不让阿莫跟着，就她自己。
周若南上综艺拍戏又开始做主持人，忙得很，没空骚扰她，沈菀也把他微信拉黑了，彻底不见。
网络上的舆论却没有因此放过她，不断有周若南的粉丝来问候她，沈菀干脆把社交账号交给了公司打理，自己不在上网。
温燕时知道她独居的住处，有一天找上门来，带来啤酒小菜，赔罪来了。
沈菀开门让他进屋，他笑嘻嘻的，说：“恭喜杀青，但听你小妈说，你推掉了好几个剧本，咋了，没有喜欢的角色？”
沈菀穿着粉色的家居服，天气转凉，她拿出了毛毯裹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动漫。
心不在焉的，状态也不好。
温燕时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咋了，一副失恋样子？谁又招你了？”
沈菀还记着他告状的事，所以不太想搭理他，要不是这么多年交情还在，估计门都不让他进。
温燕时支起手肘，撞了下她，“说话，遇到什么心事了，谁给我听。”
沈菀呛他：“然后你又去和我小妈告状。”
温燕时也不否认：“那次是意外，你不见了，把我吓到了。”
事情过去了，沈菀不想再提，一提起这事，就想到义站，脑子里便浮现和陆齐修相关的种种。
沈菀拿了手机翻了翻，静悄悄的。
温燕时打开一罐啤酒给她：“喝点，补充水份。”
沈菀斜眼睨他：“我不喝酒。”
“不喝就不喝，那你别哭丧着脸，我这有一个消息，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沈菀：“……”
“我这几天和恒广的高层有接触，其中一个和褚闻挺熟的，说褚闻开了一个拳馆，为了吸引人还搞了一个比赛，要是能拿到第一名奖金一百万。这事闹的不小，尤其什川当地传开了。”
沈菀动了动手指，“你缺钱？你要去打比赛赢奖金？”
“我缺这点钱？你拿我寻开心。”温燕时啧了声，而后说，“我倒是不缺钱，可有人缺钱，就那个男的，姓陆的，帮褚闻打比赛。”
沈菀脑袋仿佛轰地一声炸开，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温燕时灌下一口啤酒，“活过来了？”
“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姓陆的，不要命了，参赛了。”
沈菀久久没动，耳鸣了，温燕时又说了什么她听不到，怪不得陆齐修这段时间那么反常，还让她暂时别过去，是不想让她知道吧？
“我告诉你，只是不想你重蹈覆辙，周若南也好，陆齐修也好，前者懦弱无能，后者自以为是，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原来不知道。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命，你还是趁早脱身，别陷进去了。”
沈菀四肢发冷，声音淡淡的：“我没和你说过，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喜欢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不难猜，要是连你这点心思都猜不中，枉费我认识你这么久。”
温燕时给她手里塞了一罐酒，“是不是想立刻飞到什川？”
沈菀低头看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陆齐修发了过去，盯着发送成功这几个字看，有些出神。
“你别去了，给自己找麻烦。作为你的朋友，你比我小两岁，你不懂事，我告诉你小妈，也是为你好。要不是这几个月我太忙了，顾不上你，我早和你盘了。”
温燕时又说：“不过你这次想去我不拦着，就当是我当初举报你和周若南谈恋爱的赔偿好了。”
……
沈菀毫不客气把温燕时这个瘟神赶走，把门关上，立刻买了时间最早去什川的机票。
他藏着掖着不肯说，那她直接过去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