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喊自己,沈菀问:“怎么?”
陆齐修挑眉,边上阿柱还杵着不动,“不走?”
他指阿柱。
阿柱嘿嘿一笑,“那我不打扰了,你们聊你们聊。”说着挤眉弄眼的。
陆齐修抬腿就要踹他,他灵活往边上一躲,赶紧溜掉。
沈菀:“看来你没事了,还能踹人。”
“皮糙肉厚,好的快,不像你。”
“我又怎么?”
陆齐修低头看她一眼,笑容有丝痞:“娇。”
娇滴滴的娇。
不过这也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天经地义。
不过,昨天她硬是跟着徐寅来找他,着急担心他的模样,不是假的。
她也就看着清冷了些,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其实骨子里柔软炙热,善良有分寸。
昨天在医院里,徐寅问他为什么李道行会放过他,他一开始不清楚,直到沈菀说是她联系了赵美珍,因为赵美珍的关系,他才逃过一劫。
不然按照李道行的个性,不会轻易放过他。
沈菀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一开始以为他不是好人,但赵美珍说他值得信任,她才将信将疑留下。
陆齐修收敛思绪,说:“阿柱刚说的话你别放心上,他胡说八道。”
沈菀脸色恢复正常,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就行。”
“我要是想了解一个人,会自己接触,别人说的再多,也不是我自己的想法。”
陆齐修笑了声,没说话。
她的确有自己的主见。
……
中午的时候,陆齐修忍着腰疼开车去见徐寅。
两个人约在在镇上的一家面馆见面,他来到的时候,徐寅已经叫了两碗牛肉面条。
陆齐修的腰伤复发,一动就疼,虽然能忍,可逃不出徐寅的眼睛。
徐寅一眼看出他的不对劲,说:“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陆齐修说:“没什么,你先说你的想法。”
下午面馆没什么客人,就他们这一桌,也就不怕隔墙有耳。
尤其徐寅压低了声音,说:“昨天你和我说的情况,是我们的眼线给你留的手机。”
陆齐修昨天在地下停车场里找到那部手机,是徐寅安插在赵毅身边的眼线,正是那位眼线留下了救命的手机。
“昨天那么多人在,不好和你说,不过我没想到李道行这么快回来,而且严宗被打成那样,虽然抓到了犯事的人,但主谋还逍遥法外,拿他们没办法。”
说这事,徐寅不甘心,都这么多年了,褚闻这帮人在什川逍遥自在,没有人可以奈何他们。
陆齐修手里捏着打火机玩,如墨色般的眼眸暗沉沉的,说:“沈菀昨天报警也惊动了他们,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不会,我们要是一直按兵不动,那帮人才会觉得不对劲。对了,说起这个,那个叫沈菀的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陆齐修点烟的动作微顿,含糊其辞嗯了一声。
徐寅来了兴趣:“我看这姑娘不一般,尤其对你不一般。”
陆齐修抽了一口,吐出烟雾,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
徐寅看他手边的烟盒,说:“怎么抽这么便宜的,改天我给你几条肿华。”
“别,我习惯了。”
徐寅也不强求,拿出自己的烟盒递给他一根,说:“偶尔换换口味,你才多大,别把自己活的太压抑。”
陆齐修有心事,并不搭腔,说:“沈菀家庭背景很好,褚闻应该知道了她的身份,我这次没事,也是她帮忙。”
“你的意思是,她认识褚闻?”
“不认识,她父母认识褚闻的姐夫,就是恒广的大老板张逸。”
徐寅说:“张逸这一年动静很小,尤其张逸一直在做慈善公益试图挽回企业形象,你知道的,迟早下去会有洗白的一天。”
陆齐修抓了一把头发,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
的确,公众的记忆跟鱼一样,只有七秒。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徐寅率先把付了面的钱,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面馆。
陆齐修旧伤复发,腰后的骨头疼的厉害,刚才一直忍着,抽了几口烟都压不住疼痛,走出面馆的姿势也就别扭了一些。
徐寅看出端倪,连忙说:“你这伤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不是,老毛病。”
“不行,去医院看。”
……
陆齐修被徐寅拉着去医院做检查。
昨天他说只是小伤,就处理了一下皮肤表面的淤青,没做详细检查。
陆齐修被摁在病床上,没办法自己去缴费,于是徐寅代劳。
当然,看病的钱陆齐修还是有的,但要还沈菀那几十万还是比较困难的。
一番检查之后,陆齐修的老毛病复发,需要留院观察,等医生诊断需不需要做手术。
陆齐修不想做手术,做手术只会耽搁他的时间。
他不肯,就和医生说开点止疼药就行,不做手术。
徐寅等医生走后,问他:“你是不是怕药费不够?你知不知道你那伤在脊椎,万一不做手术严重了,会、会。”后面两个字太严重,徐寅不忍说。
陆齐修笑:“瘫痪。”
轻轻松松的口气。
似乎不拿这事当回事。
徐寅说:“我记得你是家族遗传,你爸也有。”
陆齐修闭上眼睛,趴在病床上:“所以治不好,不浪费钱,我知道我的病,徐寅,你别说出去。”
徐寅有些无奈,“我又不是长舌妇。”
……
镇上就一家医院,何芸一直在医院照顾严宗,起初严宗很不好意思,尤其他要上洗手间的时候,她一个女孩子,扶不动他,他一只脚绑着石膏,不方便下地去洗手间。
于是何芸问护士怎么办,护士拿来导尿管和尿壶,说了使用方法,何芸脸红的不敢看严宗。
护士看这俩情况不对劲,问:“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这种事情不应该很正常吗?”
何芸连忙摇头,否认。
严宗也不好意思,于是第一次护士给严宗导尿。
两个人的相处愈发尴尬起来。
严宗提议说:“要不要你先回去,这么麻烦你太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他也是因为义站才被打伤,何芸觉得自己有义务和责任照顾他,所以坚持留下,说:“没事的,我回去也没事,还不如留在这照顾你,而且你也是因为义站才被那帮混蛋打伤。”
严宗说:“我应该做的。”
徐寅来严宗病房看他的时候,刚好听到两个人最后的对话,敲了敲门,说:“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徐寅本就是个来事儿的,拿谁都开玩笑。
何芸见徐寅来了,以为是警檫来找他们了解情况,于是搬来椅子给他坐。
徐寅说:“我今天不是来办公事,我找阿宗说几句话。”
阿宗?
何芸疑惑,“你们认识?”
“是,同学。我和陆齐修是朋友,对了,何小姐,齐修他在三楼病房,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哥怎么了?”
“受了点伤,可能需要住院休息几天,你问问他需不需要回去拿换洗衣服什么的。”徐寅有意把何芸支开。
严宗也不说话。
何芸一听,便离开了病房,急忙忙去找陆齐修。
等何芸一走,徐寅的脸拉了下来,叹了口气。
严宗问他:“阿修怎么了?”
徐寅又把事情和他过了一遍,言简意赅。
严宗愤愤锤了病床,“这帮人渣。”
“阿宗,你先不要急着上火,他们这帮人迟早会有报应。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从长计议。”
……
义站损失严重,阿柱清点了损坏的财产,沉重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何芸回义站帮陆齐修拿几件换洗的衣物,被邓雪看到,于是邓雪拦住何芸,问她:“齐修呢?你这衣服是齐修的?”
自打义站出事之后,邓雪一直很安静,她自己也有工作要忙,早出晚归,和陆齐修碰不上面,也不知道陆齐修跑去找沈菀的事。
而沈菀安然无恙回到义站,她心里虽然纳闷,但没去找沈菀主动说过话。
何芸把衣服塞进袋子里,对邓雪没好脸色,说:“我哥在医院,我拿衣服过去。”
邓雪一听陆齐修住院,连忙追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住院?”
何芸说:“沈小姐为了救我,挺身而出,被坏人带走,我哥听说了,去救她了,受了点伤,住院检查一下,怎么,不可以吗?”
为了救沈菀受伤?
邓雪脸色变了变,不太好,甚至心里怼沈菀更加充满敌意,说:“是齐修救了沈菀?”
如果是,那怪不得沈菀会没事,但是他却受了伤。
何芸说:“是,所以别打扰我,我得给我哥送衣服。”
邓雪顿了顿,扬起笑容,说:“这天都黑了,已经没车了吧,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出门不安全,尤其最近义站也不太平,我开车送你吧。”
“邓小姐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刚好今天车在院子,姜拿和老吴今天都在休息。”
何芸点头,说:“那麻烦你了。”
……
到医院的时候,将近九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