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满心欢喜的沈穆时赶到绛雪园时,却见到这么不堪的一幕,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狱,痛苦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他远远看见沈楚稽捉住双双的臂膀,二人靠的极近,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正在说情话似的亲密无间,而双双也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沈楚稽。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炸裂般的疼痛,一丝丝的蔓延至全身,疼的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心头的怒火已经把他烧的没有理智了,双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捏住双双的臂膀,望着沈楚稽的眼神彷佛要吃人一般。
双双察觉到了沈穆时搂着自己的力道突然加重了许多,吶吶地叫了声:“殿下……”
没想到沈穆时忽然笑了,彷佛方才的怒气只是错觉。
他低头温柔地凝视双双:“陆翊说你等了我一夜,今日还特地在绛雪园等我下朝,这么冷的的天怎么不在东宫待着,你也不怕冻着,若是有个好歹我可是要心疼的。”
“不……不冷……”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露骨地表白,双双居然不争气的红了脸。
“嗯。”
沈穆时的语调上扬,甚至给人一种宠溺的感觉,更是惹的双双不知所措。
他突然勾起了双双的下颚,俯身亲昵吻了她。
这吻又深又重,双双受力不得不往后仰,后脑勺却被沈穆时托住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他的吻霸道而强势,直到双双快透不过气了才满意地放开。
双双迷迷当当的站稳后,双眼迷离的瞥见沈楚稽还在一旁看着,红霞盈满脸颊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抵着沈穆时的胸膛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而边上的沈楚稽确实面色不佳,眼睛里盛满沉痛和酸楚。
聪明如他,岂会不知沈穆时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
他不怕沈穆时,却害怕双双对他的排斥。
刚刚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这无疑再一次告诉自己,他真的没有介入的可能。
“怎么了?害羞了?”
沈穆时亲昵地用下巴蹭了蹭双双的头顶,手臂又紧了几分。
“太子真是风流种,亲密也从不分场合的,莫怪太子妃羞怯了。”
沈楚稽看得喉咙干涩,咸咸地讥讽一句。
“哦?皇兄真是好兴致,隆冬来绛雪亭吹箫,本宫真是羡慕这些当王爷的皇子,富贵闲人到处游历,好不快活。”
沈穆时淡笑,瞟了一眼桌上的白玉箫。
“六弟既如此羡慕当王爷的日子,怎不对父皇提一提逊位之事?只要你提了,父皇肯定准你卸甲归田,你便可以如愿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了。”沈楚稽不甘示弱,讥嘲地说道。
“皇兄说的真是轻巧。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位皇兄多多少少都在长进,唯独对治国这件事似乎不擅长,太子的重担才会落到我肩上。否则,父皇早立了其他兄长当储君了,如何能轮得到我?啧啧啧,皇兄才回宫,便到处教人吹箫真是风流倜傥,后宫禁地恣意横行违反宫规,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不知该做何感想?”
沈穆时笑得更加快意,拐弯骂他无能,秽乱后宫,一点都不嘴软。
“彼此彼此。今日萧尚书所提之事,不知六弟打算如何处理?”沈楚稽偏要往沈穆时的痛处踩,即便是利用双双也在所不惜。
沈楚稽暗拊:反正她还不知道朝堂发生的事,想必是伤不到她分毫。若沈穆时真要将这等丑事追究起来,那也是他伤了双双,而非自己。
果然,沈穆时的面色冷了几分:“没想到皇兄也同那般俗人,轻易相信那些杂七杂八的话,有句话说的好。谣言止于智者,皇兄,臣弟说的对吗?”
短短几句话便堵死了沈楚稽挑拨的心思。
但沈楚稽怎么可能这么好打发?只见他轻蔑的一笑,眼神一直盯着沈穆时怀里的双双的不放:“六弟说的是,只是满朝皆俗人,天下多愚人。要是有哪些个驽钝之人认为太子连东宫底都管不好而奏请皇上废掉六弟的太子之位,那可就真的糟了。”
“不劳皇兄费心。你搂紧自个的皇妃便是,莫要学那些愚驽之人,指不定哪天也怀疑到了三皇妃头上去了。”沈穆时冷笑一声。
“哈哈哈,六弟这句话我记住了。不过,人言可畏,皇兄还是劝你快点查清楚比较好。”
沈楚稽哈哈大笑,心里只觉痛快。
刚才沈穆时怒气冲冲一脸的嫉妒,可有半分信任双双?他越是这样说,说明心里的火气只怕越大,三言两语便刺激得沈穆时分寸大乱,这让一直都处于下风的沈楚稽如何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