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战场乱成了一锅粥，蜀山弟子身不由己地冲击蜀山弟子，蜀山弟子不敢出招，慌忙后退，一直在后督军的芷越被白蕊姬以心声吩咐不再监督弟子进攻，便忙里偷闲，寻找万亩田踪迹。

万亩田被砍，御风败走，黑市之中，局势再次扭转。夕颜被明阳倒出来的蜀山弟子解围，来不及思考，就被瞬移到达身边的陆离一把拉走。

夕颜一边被拉走一边打着哈哈，“陆长老，我黑市的兄弟们没给你丢脸吧？”

“闭嘴！”

陆离懒得与他言语，她心里很乱，尤其担心银发婆婆和雾灵山的未来。

黑市之中，大家见万亩田与夕颜没了踪迹，蜀山大军压境，四长老身死道消，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危险，有序退出两方争斗，逃离黑市。

明阳倒出了所有蜀山弟子，扭头就走，白蕊姬想指挥大军去追，弟子们却都跌跌撞撞，毫无战力。

白蕊姬一跺脚，将收拢弟子们的任务交给芷越，独自飞到束严身边。

芷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蜀山全山出动来黑市给李毅报仇，万亩田也好，夕颜也罢，全都全身而退，蜀山却折损一名长老，传出去，蜀山颜面扫地。自己有所顾虑只能当督军就算了，白蕊姬冲锋在前却毫无建树，让芷越心生鄙夷。

芷越冷冷看着几乎溃不成军的蜀山弟子，心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想：若她为掌门，定不会来打这么没有把握的杖，更不会在大战之中，被两个妖魔拦住了去路。

徐祥记屋顶，白蕊姬见银发婆婆双眼无神，将图姚紧紧搂在怀中。四长老的肉身不散，是因为他并没有完全羽化为仙。

图姚修行懈怠百年，还没有长生不老的能力，肉身也就不会在死后散归天地。

银发婆婆抱着图姚，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想，眼泪也没有一滴。

“师父，黑市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那个妖女和魔界二公子也跑了。”白蕊姬对此次出征的结果也十分不满意，“夕颜和万亩田，也都不见了踪影。”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这是束严十年来离为李毅报仇最近的一次，可是战局混乱，他没能抓住机会。

“弟子中可有战损。”

“没有。”

“那就好。”束严稍稍松了一口气，“你与芷越收拢弟子，本尊要带四长老回蜀山。”

“是！”白蕊姬已经完全明白了束严的意思，对于黑市中的小鱼小虾，束严懒得计较，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图姚体体面面带回蜀山安葬。

束严一甩拂尘，郑重地对银发婆婆说道：“蜀山四长老在剿灭黑市途中战亡，本尊要将他的尸首带回蜀山安葬。”

银发婆婆眼神空洞地抬头看束严，“束严掌门，你不打算为他报仇了是不是？你打算对六界声称，这次对战是蜀山的一次清缴黑市行动，是不是？你还坚定地认为杀死三长老的是夕颜，是不是？”

“本尊已经说了，这是我们蜀山之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一滴泪滑过银发婆婆脸颊，她看似平静地说道：“图姚师兄为我而死，这件事情，怎么与我无关？”

“你知道四师弟是为你而死就好！”束严再次发了火，“你偏听偏信，非要单挑万亩田，才让四师弟与你一起铤而走险，如今万亩田没有杀成，整个黑市情况扭转，夕颜成了最大获利者，四师弟也身死道消，你还不悔悟？！”

“该悔悟的人是你！”银发婆婆不敢置信，大喊道：“万亩田已经亲口承认是他与一个同谋一起杀了三师兄，能偷袭三师兄的，定是三师兄认识并相信的人，你不排查三师兄身边人，一味固执己见你，放走了杀死三师兄的真正凶手，你根本不配当蜀山掌门！你不配当大师兄！”

“啪！”地一声，束严甩了银发婆婆一耳光，“妖女还敢胡言！”

银发婆婆一直跪坐在地，被打了一耳光却突然笑了出来。

“师兄，我最后叫你一次师兄。”银发婆婆已经泪流满面，“真相我已经告诉了你，我金玲对蜀山，问心无愧。”说着，金玲一剑化七把，撑起一座剑阵，抱起图姚的尸身，不管蜀山的阻拦，御风离开了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