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鲲按住陆离的肩膀，说道：“沸翼和黄宁都是奸诈之人，他们就是钻了我们的私心空子。要是我和北孤城那位城主没事沟通一下，或者你没有因为觉得无可奈何多看两眼，我们就不会这么多年才发现被耍了。”

“唉，私心如一叶障目。”

正当两人都自责的时候，明阳已经全力飞回了魔都，魔尊与太子竟然真的不知道黄宁私自建造防御工事的事情。

明阳很无奈，“父尊，大哥，人家神界没准都已经知道了，你们当魔界长尊的居然现在才知道？！”

魔尊与明启对视一眼，在这件事，两人的确出现了不可推卸的重大失误。

明阳第一次对明启失望，他觉得明启是以为天天光想着娶紫阳，才把魔界的正事给耽误了。

明启很自责，他每天处理魔界事务，竟然将妖族还在北冥之滨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差点铸成大错。

魔尊很生气，将沸翼找来狠狠骂了一顿，沸翼当着魔尊与太子的面保证一定彻查此事。

“父尊，您让沸翼去查，他能查出什么呀？他还能告诉您就是他自己与黄宁私下勾结，拦住了多次预警？”

”沸翼当然会找一个替罪羊。“

“那您还派他查？”

魔尊也很无奈，搜集情报的事情本是很机密的事情，但是当年为了拉拢沸翼，尽快安定住魔界的各路人马，魔尊不得不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分给了沸翼一些。这么多年，沸翼明着暗着与魔尊较量多次，魔尊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些权利收回去，却因为长公主的横加阻拦没能成功。

魔尊一想起长公主就一个头两个大，长公主此前在万丈崖输给了陆离，陆离随是妖族，却代表了太子，也就是长公主输给了太子，魔尊至今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帮长公主找回面子。这样的时刻，若再将收回沸翼些许权利的事情摆到桌面上，长公主一方的人势必要闹起来，到时候，魔尊又要当枪匹马面对沸翼与长公主的联手了。

明阳不知道魔尊的苦衷，明启却清楚地很，“明阳，这次你又立了一功。”

明阳瞬间将烦恼抛到脑后，咧着嘴笑道：”大哥帮我记着，回头送我一个大礼。”

明启笑着说：“没问题，不过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

北冥之滨，明阳与陆离站在远处，看着来自神界和魔界的大臣正在指挥妖族拆除防御工事，两人心情各异。

拆除工作进入尾声，黄宁终于来到了陆离身边。

“陆长老好手段呀，都能指挥神魔两界了。”

“他们并非我指派。”

黄宁嘴角上扬，眼底却尽是苦涩，“我也看镜花水月，陆长老的本事，真不一般。”

陆离看向别处，说道：“我不想妖族再做无谓牺牲。”

“无谓牺牲？老长老还记得那些惨死秘境的妖精们吗？也许你对他们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他们于我们而言，是父母，是兄弟，是好友，他们永远留在了秘境，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永远不会忘记。”

“我记得。他们之中也有我的朋友，我的小姨，我朋友的朋友，我永远都记得他们。”

“呵，光凭吊他们却不为他们报仇，陆长老的感情也太廉价了吧？”

“正因为我记得他们，正因为他们是无辜枉死，我才更不希望这个世间多出无辜枉死之人。”

“我们妖族差点被无端被灭族，你作为妖界长老却要联合外族来欺压我们，是何道理？”

“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神仙两界攻击秘境，我们妖族损失惨重，他们神仙两界也死伤无数，战争之中，没有人是赢的。黄宁，我们是从废墟中走过来的人，我们应该教导我们的孩子怎么样避免摩擦减少战争，而不是将他们培养成战场上的利刃。”

“那是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不会将孩子们推向无法回头的深渊，我的想法不会让无辜者受累。而你的偏执，会带领妖族走向毁灭。”

黄宁与陆离道不同不相为谋，各执一词，谁也不退让。

明阳双手背后，一只脚在地上刨坑，他听两个人争论不休，只好说道：“黄宁，你建立防御工事，有违当年妖族与魔界订立的协约，不仅对妖族没有好处，也会置我们魔界于不义。我们魔界当年可是扛着神界的压力收留了妖族，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黄宁哑口无言，若说他对陆离有什么忌惮，也是因为她向北大长老弟子身份，可是明阳最重要的身份是魔界公子，这对于黄宁来说，犹如尚方宝剑，比陆离的长老身份管用百倍。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妖族长老，魔界公子，今日你们联合神界打压我们妖族，他日只要不后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