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瞎子满心的怒气。
他们772团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对待过？
就是见了老总，他都能保持傲气。
可现在，他一肚子的火不敢发作，面对羊娃的训斥，都得把头低下去。
要是再把李楚得罪了，就真没装备用了。
“我让你们先牛气一会……”
“幸亏过来之前，我联系了旅长，等到旅长过来，你们全都得挨收拾。”
程瞎子心里嘀咕。
兵工厂存在的意义，就是给各大部队生产装备，现在有了生产线，那不管建造出什么来，都得是各个团部平分。
李楚没由来的给李云龙开小灶，已经违反了规定，更别提现在乱用职权，随意分配了。
旅长是个什么脾气？
他要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还不得把后勤下下，所有人都给收拾个遍？
程瞎子站在原地。
李楚则是带着大家去了车间。
后厨的人又杀了头猪。
劳累了一天，晚肯定得吃点好的补补。
自从生产线成型后，后勤的猪就没断过，伙食堪称整个晋西北地区最好的。
就半个月的时间，工人们全都胖了一圈。
院子里，大锅烀着肉。
李楚开了两坛好酒，和工人们推杯换盏。
至于程瞎子……
从头到尾，就没一个人搭理他。
要是挨顿骂，程瞎子都能忍受，可这种无视，真让他感觉到了屈辱。
从772团到兵工厂，他何尝不是长途跋涉？
眼下看见后勤的工人们喝酒吃肉，他还饿着，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但人家不招呼。
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就吃。
就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
旅长的身形，出现在了兵工厂的大门。
“旅长！你可算来了！”
程瞎子像是看见救星，激动到极点。
瞧他眼圈通红的模样，旅长便猜出来，应该是受了委屈。
一直到走近了。
程瞎子才发现，过来的不仅仅是旅长一个人，还有总参谋。
他松了口气。
772团一直都是总参谋最喜欢的队伍。
两个靠山都来了，看李楚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旅长，参谋长。”
“刚烀好的猪肉，来吃一口？”
李楚招呼一声。
“我就不吃了，问你点事。”
旅长走近人群，直入主题的问道：“程团长说，你们兵工厂拒绝给他们提供装备，有这回事？”
“是。”
李楚没有狡辩。
“为什么？”
“大家都是战友，怎么闹掰了？”
总参谋微微蹙眉。
李楚耸了耸肩膀，平静的回应：“两位首长明鉴，我不是没去772团，可程团长亲自说的，瞧不我们这些破烂玩意，我也不好强送。”
总参谋和旅长的目光，都落在程瞎子身。
程瞎子是个什么性格，他俩比谁都清楚。
过来的时候，俩人还有些疑惑，李楚平日里行事风格虽然有些匪气，但不是不讲理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给人家穿小鞋？
现在有原因了。
肯定是程瞎子眼高于顶，瞧不起人家边区的人，还口出狂言，这才惹怒李楚。
“指挥部要是不同意，尽管弹劾我。”
“反正我们兵工厂的装备，不会再给程团长提供。”
李楚轻哼一声。
面对两位首长，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他也是个护犊子的性格。
谁要是说他几句，说不准还不会这么生气，但他程瞎子瞧不起整个边区兵工厂，就得付出代价。
“原来是这么回事。”
总参谋叹了口气：“李部长，现在是抗战期间，我军的部队情况都很难，你看是不是……”
“参谋长就别劝了，这事，谁来说情都没用。”
李楚直接打断道：“我平日与人和善，并不代表我好欺负，既然程团长更喜欢黄崖洞的武器，那往后就一直让黄崖洞给他们提供物资吧，我们边区不伺候。”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
李楚本就分身乏术，现在程瞎子给脸不要，他也乐得轻松。
“参谋长，旅长，你们看看。”
“他就是这么个猖狂的态度，简直不把指挥部放在眼里！”
程瞎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他用手指着李楚的方向，说话声音越来越大：“指挥部把生产线交给他，让他生产武器，是为了提高全军战斗力的，而不是为了让他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他这种做法，是不是辜负了总部的信任？两位首长，可得替我做主！”
程瞎子几乎可以肯定。
他这么说完以后，李楚肯定要受到处分。
没想到的是……
他这边话音刚落下。
旅长就没好气的呵斥一声：“你能不能把嘴闭？”
“啊？”
程瞎子张大嘴巴。
平时旅长不是最向着他吗？
今天的态度怎么变了？
“我过来的时候，老总就说过，李楚为晋西北立下的功，整个386旅各大团部加在一起都比不，谁都不能让他受委屈。”
总参谋淡漠的出声：“你让咱们的李部长发这么大的火，要是气坏了身体，你自己想，怎么和老总交代？”
“这……”
程瞎子彻底懵了。
怎么两位首长，毫不犹豫的就站在李楚那边了？
不就是一个小部长吗？
有生产线，有设备，换谁来当部长不一样？不都能提供装备？
“你什么都不了解。”
“咱们边区兵工厂的所有生产设备，都是李部长自己带来的，而不是指挥部下发，生产出这些武器，都是他的个人功劳，按理来说，如何分配，就是人家说了算。”
总参谋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给足了李楚的面子。
“自己带来的？”
程瞎子顿时错愕住。
他还以为，是李楚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骗取了老总的欢心，才能得到这些生产设备。
原来……
跟指挥部没关系？
怪不得面对于李楚给独立团开小灶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装备本身就是人家的，自然是人家说了算。
说到底，李楚同意平均分配，也是给老总的面子。
“想要装备，不是不行。”
李楚走到程瞎子的身前，微眯双眼，一字一句的出声：“给我的兄弟们道歉。”
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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