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请说!”沈亦迟倒也不急于这一时,静等着钟怀宁开口。
钟怀宁却在此时纠结起来,犹豫了半晌都不曾开口。
沈亦迟联想到方才那一幕,出声问道:“兄长可是要问,该如何哄姑娘?”
倘若是为了这事,那现下他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毕竟他自己也才刚惹了钟灵不喜,如今同钟怀宁也算是难兄难弟。
钟怀宁赶忙摆了摆手:“不是这个,是……”
“是何事?”沈亦迟不由皱眉。
钟怀宁看了他一眼,咬一咬牙,又低下了头,暗想道,这样犹犹豫豫当真不算是个大丈夫,于是狠一狠心,到底是开了口。
“我是想要问你,当初是怎么向小五说亲的,我……我竟不知如何同英儿开口了!”
“兄长原是为了这事!”沈亦迟轻笑开。
细想了想当初,他当初似乎是先斩后奏,直接拉了钟灵去拜堂。
看着钟怀宁紧张的眸色,抿了抿唇道:“这法子对余姑娘怕是不大管用。”
“啊?”钟怀宁登时泄了气,急得直抓耳挠腮起来:“这可如何是好,我已经写信给父亲了,要他来看我和英儿成亲,这下可完了!”
好巧不巧的是,钟父就在赦云周边,只怕不日便要到了。
“兄长倒是做对了!”沈亦迟淡笑着开口。
钟怀宁有些诧异,他怎的便做对了?
“待父亲到了,让他亲自同余姑娘说起此事,兴许余姑娘便会答应了。”
“当真?”钟怀宁有些将信将疑。
沈亦迟轻点了点头:“兄长若不信,大可试上一试!”
又想起方才余英的样子,暗想着,约莫是钟怀宁太过唐突,叫对方多想了,她虽与钟灵一样,自幼习武,可性子到底是比钟灵细腻许多。
钟怀宁平日与钟灵待的久了,却殊不知对待女子需得讲究看菜下碟,对待钟灵能用的法子,对待余英便未必好使了。
钟怀宁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对策,索性不再想了,出声问沈亦迟道:“你方才说想要对我说什么?”
“兄长看过便知!”沈亦迟将手里的信递给了钟怀宁。
钟怀宁看罢,眸色微沉。
“他如今是怎么个意思?”
“约莫是想要见灵儿一面,可灵儿不愿去,见到这封信便同我置气了!”沈亦迟苦笑一声,将信件收了起来。
钟怀宁沉思一番,抬头看他:“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劝一劝小五?”
沈亦迟低着头,没再说话。
钟怀宁轻叹一声道:“你又怎知我对陆朝歌不是恨之入骨呢?他先是拉了我去战场,后来钟家举家外迁,他竟又派了英儿去前线,他早知我对英儿一往情深,此举不过是为了引我出面,他早有预谋,此番我并不想让小五去见他!”
此前沈亦迟不顾他反对去了皇宫,钟怀宁事后发了多大的火,沈亦迟也是知晓的。
“兄长有兄长的考量,既然如此,把我便打消了这念头,只是如今局势纷乱,三方鼎力的局面,只怕轻易不能化解。”
沈亦迟忧心忡忡,他最担忧的还是此事过后,钟灵会后悔,他原想着借此机会让钟家人重回故土,却不想事态发展到如今这副模样。
到底是事不由人。
沈亦迟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的钟怀宁又开口道:“可私心里想,小五去见见他也好!”
沈亦迟闻言转过身,面上划过一丝诧异。
钟怀宁笑开:“钟家的行踪,你当陆朝歌真的不知嘛?后来我带着英儿叛逃,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我那时就在想,他兴许是借此机会,成全我的一厢情愿,否则以我的性子,还不知何时对英儿启齿,他总有千般不是,到底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
二人一时缄默,良久,钟怀宁轻叹一声。
“只是小五的性子执拗,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她盼着阿蛮能当个好皇帝,他没有做到,又盼着他能成为一个好夫君,他却逼死了顾思苒,先前种种,不能轻易原谅,眼下,只能让她自个消化了!”
“兄长说的是!”沈亦迟眸色微沉,心中已经有数了。
钟怀宁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罢,小五不是一般姑娘,不会纠结太久,更何况,不日后父亲便会来此处,到时有他安慰小五,小五也会尽快想通了。”
“好!”沈亦迟轻点了点头,不再沉溺此事。
决定先按兵不动,对于漠北夫人说的,要趁热打铁攻入皇城一事恍若未闻,逼问的极了,只说一句时机未到。
漠北夫人的势力忌惮着他们手里的幽灵军,到底是不敢肆意妄为。
入夜。
陆朝歌端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圆月,三日了,自己还是没有等到回信。
可见希望渺茫了。
洪雨顺低着头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坛酒。
“皇上……”
陆朝歌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开:“你倒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朕刚刚想着要喝酒,你便端着这坛子救进来了,好,快将酒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