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提步走进了里屋。
“太傅!”陆朝歌慌了神,走上前想要查看太傅的情况。
却被对方一把推开,陆朝歌没设防,跌在床边,王尤进来时正瞧见这一幕,不由的大惊失色,赶忙跑过来将陆朝歌扶起。
“皇上,你没事罢?”
“还不去替太傅瞧瞧!”陆朝歌站稳身形,一心记挂着床上的太傅。
王尤不敢怠慢,赶忙走上前去想要替太傅诊治,却被太傅迁怒,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滚,都滚!”
王尤捂着脸,抿唇看向身后的陆朝歌。
“岳父大人,你即便恨我,也该想想思苒的在天之灵,她若是瞧见你这副模样,只怕也不好受。”
“你也配在我面前提起思苒?”太傅闻言更加激动,
动静到底是惊动了外面的太傅夫人,被身边人搀扶着走了进来,看见陆朝歌后,不由的愣住了。
“你……”
“朕自知罪孽深重,不论如何也不能抚平二位心中的伤痛,只是思苒已经仙逝,她活着时我亏欠她许多,如今,总要替她护住家人,还请岳母大人帮着劝劝岳父,至少太医开的药得每日服下。”
夫人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不必了,这是太傅府的家事,与皇上无关,便不劳皇上费心,请皇上早些回宫罢!”
“岳母……”
“你住口!”夫人到底是忍不住,眼眶通红,直视着陆朝歌的眼睛:“老爷变成这副模样,都是拜谁所赐?皇上,你既然来了这里,那老朽便要冒着大不敬问上一问,思苒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陆朝歌攥紧了拳头,唇瓣被他咬的隐隐发白。
夫人哽咽道:“思苒是我们唯一的孩子,皇上当初要将她迎进宫中,我和老爷本是不同意的,只是那孩子对你一往情深,我们不愿违背她的心愿便答应了此事,却不想将她推进了深渊,若是再有一次,我们即便是死,也不会将她送进宫中!”
陆朝歌重重跪在了地上:“思苒的死,是我的错。”
王尤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不由的犯怵,今日叫他见到了这样一幕,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你走罢,日后别再来了。”夫人别开脸,朝着太傅走去。
陆朝歌仍跪着,太傅怒不可遏,也不管身边有什么,一股脑的朝着他砸去,只是床上的都是绵软之物,又哪里能伤的了他呢。
太傅夫人抱着太傅,终是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你还嫌害的我们不够嘛?”
王尤也出声提醒道:“皇上,情绪太过激动,对太傅大人不好。”
陆朝歌闻言方才起身。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到底是咽了回去,走出门外,只觉恍如隔世。
王尤不敢出声,紧跟在他身后,忽然听见帝王出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臣不敢!”王尤赶忙跪倒在地上。
陆朝歌轻笑开,提步往前走去,王尤抬起头,却只来得及看见帝王的一脚衣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行至府外,车子牵着马迎了上来,陆朝歌却对他摆摆手,吩咐道:“待会王尤出来,载着他回宫去。”
说罢,提步往前走去,车夫开口唤道:“皇上!”
“朕的行踪,便不必同你报备了罢?”陆朝歌不曾转身。
车夫忙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行至窄巷无人处,拍了拍手,有暗卫从墙头跃了下来,跪在他身前。
“皇上有何吩咐?”
“漠北夫人的军营在何处?”陆朝歌出声追问。
暗卫有些震惊:“皇上是要去军营?”
“朕还没傻到主动去送死。”陆朝歌嗤笑一声,转过身悠悠道:“带朕去一趟。”
暗卫不敢忤逆他,点头应下,迈步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营地外。
陆朝歌负手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的尿尿炊烟,面色平静。
“这样大的阵仗,想来这位夫人是做足了准备了。”
“皇上,若是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皇城只怕是要失守啊,皇上不能再置之不理了。”暗卫跪倒在陆朝歌面前,语气有些急促。
陆朝歌闭上眼睛,感受四面来风,他被裹在中间,深感无力。
“这天下,朕是力不从心了,他既然有心,也姓陆,这江山,便让给想做的皇帝的人去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