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里盛的是药,拿着药往贺连嘴里送去,不多时,贺连嘴里的血便被止住了。
钟灵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到底是做不出在此时落井下石的事情,转身想要替他倒上一杯水
起身时却被贺连拉住了衣角,贺连重重喘了几口气,气若游丝道:“你不是想要杀我?现下是动手的最好时候。”
“这样趁人之危的事还是罢了,等你痊愈之后,你我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钟灵转过身,朝桌边走去。
倒好茶水回来时,贺连已经能起身,跌跌撞撞的倒在木椅上,看着钟灵的眼里多了几分揶揄。
“我原以为以你的身手不出十招便能解决,却不想你不但撑过了十招,还引出了我体内的蛊虫。”
“这话应当我对你说才是。”钟灵将手里的杯盏递了过去。
贺连喝了几口,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若不是他胸口处大片的血渍,钟灵真要怀疑方才吐血的不是他。
“时日长了,自然也就适应了。”贺连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衫,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钟灵开口问道:“你体内有蛊虫?”
“小姑娘,虽说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不会杀你,可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该问的事别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贺连面上笑得邪气。
钟灵淡淡道:“如今赤炎横行霸道,中了蛊虫又有什么稀奇。”
说罢,转身要往外走,贺连开口叫住她:“想来你也不愿多生事端,今日的事……”
“我没瞧见,更何况瞧你这副模样只怕是命不久矣,我又何必同将死之人计较。”
钟灵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贺连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良久,怔怔笑开,是啊,他如今也算是将死之人了。
把玩着手里的药,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他得在大限将至之前,把想做的事都做了才好。
钟灵回到王义家时,余英正在门外等她,见她回来,拉着她便去了屋里。
拿出一封信递到钟灵手上:“这是暗卫送来的信。”
钟灵接过信,余英目光灼灼的看她,钟灵不禁笑开:“这样心急怎的不自己先打开?”
“这可是沈公子送来的信,当然是你瞧过之后再给我,快打开!”余英出声催促。
钟灵在她的注视下将信打开,打开后却发现,里面还有个信封,信封上写着英儿亲启。
钟灵没好气的将那封信递给余英:“拿去拿去,这样谨慎,是怕我看去了不成?”
余英拿着信欢欢喜喜的躲去一旁看了。
钟灵也捧起自己手里的信看了起来,沈亦迟已经领兵驻扎在城外,陆朝歌被困城中已有七日,这两日正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钟灵心下一紧,即便这信是快马加鞭送来的,只怕现下他们也已经同陆朝歌正面对上了。
低头再往下看,却是叮嘱她莫要担心,字里行间刻画的轻描淡写,却叫钟灵不能安心。
虽说沈亦迟占据上风,可赤炎离赦云最近,怕只怕陆朝歌被逼急了会向赤炎借兵,到那时便难缠了。
正这样想着,再往下看时果真便提及了赤炎的事,陆朝歌已经派人出城借兵,赤炎出兵,也只是早晚的事。
信上又写到,赤炎近来叛逃了一位将军,现下赤炎举国上下正不择手段的找他,听闻这位将军身怀赤炎的机密,他们已经派人去搜寻这位将军的下落,若是能找到,便能牵制住赤炎。
钟灵放下手里的信,抿了抿唇,余英走了过来,眸中也带着担忧,出声道:“小五,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得启程去找他们了。”钟灵的视线落在余英的脚上:“只是你得脚……”
“我的脚不打紧,你同赤炎交战过,你若是去了,总比他们孤军奋战的好,咱们现下便出发去找他们!”余英说着便要拉钟灵离开。
钟灵按住她的手,沉声道:“不急于一时,你如今行动不便,得找辆马车才是,等问过王大哥之后再做打算。”
余英犹豫片刻,便也答应了:“想来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入夜,二人同王义商量起此事。
钟灵开口道:“王大哥,今日我二人听闻了风声,家里人似乎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行踪,正派人找呢,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明日便要走!”
“明日就要走?这样急?”王义有些诧异。
钟灵点头道:“这段时日多有叨扰,不能再给王大哥添麻烦了,只是她脚伤未愈,只怕还要找辆马车,不知王大哥可知晓这附近哪里有马市。”
“那得去城里才行。”王义低头思索了片刻,看向钟灵道:“小红父母已经答应了我们的亲事,近日得进城去给家中添置些东西才是,既如此,那便明日启程,明日你们随我一同前去!”
“多谢王大哥!”钟灵对着王义作了个揖。
“你同我这样客气做什么?想来若不是你,刘大娘也不会这样爽快的替我谈成这门婚事呢!”王义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