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是寻常的香料!昭仪明儿个慢慢查访就是。”
孙昭仪点点头,转而又紧张地问道:“她脸上的疤真的加重了?”
“那还有假!”
孙昭仪的脸色惊慌不定,抓住煮雪的手道:“太子爷发现了么?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我做的小心谨慎,万万发现不了的!”
“是么?”门口传来一声冷冷的反问声。
“是谁?”孙昭仪不由尖声惊叫起来。
阿六一挥手,四个婆子便上前,熟练的将二人捆绑起来,顺便塞了块布到二人嘴中。
看到二人不断挣扎,阿六笑了笑:“想说话是不是?不用着急,过会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说。”
孙昭仪和煮雪被悄无声息带到了肃正堂前厅。太子面无表情的坐在当中,薛可好整以暇的看着进来的人。而太子面前的桌案上赫然摆放着一个撕开的枕头。
煮雪被带到另一个房间,有两个婆子在审讯。孙昭仪颤颤巍巍的跪下去,太子终于正眼看了看她,点点头道:“原来是你。”
孙昭仪嘴里的布被拿开,她膝行两步,并不争辩,只是低低地喊着:“太子爷,太子爷!”如泣似诉,哭声幽幽咽咽,听得人心里好不悲戚。
太子有些不耐烦:“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找人让你说?”
“爷!妾身错了,是妾身嫉妒唐娘子专宠,才出此下策的!妾身是脂油蒙了心,还求爷饶了妾身这一回!妾身只是太想王爷了!”
见太子不说话,她又低低哭道:“爷就可怜可怜妾身吧,自从去年爷宠了妾身,妾身这眼里就只有爷一个人,妾身也不贪求,只求爷能够偶尔看看妾身就足够了!可是,可是,妾身已经一年零七十二天没有见过爷了!”
她话音婉转,整个人跪伏在地上显得格外单薄可怜。
薛可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
“这枕头里面加的是什么?”
“是,是药粉。”孙昭仪怯生生的说。
“这药粉什么功效?”
“是,是延缓伤疤愈合的。”孙昭仪又低低地哭起来。
“啪”地一声,茶碗在地上裂成几瓣,茶水溅的到处都是,孙昭仪被这突来的一声吓得止住了哭,瞪着一双泪眼,梨花带雨的看着太子。
“孤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听你哭。你既然不愿意说,阿六,带她去刑堂吧。”
孙昭仪面带惊惧地看着阿六越走越近,带着绝望的喊着:“太子爷,救我!”
“慢着!”
太子和阿六都看着薛可。
薛可心中叹了口气,前一世的她被皇后和杨四娘带进了宗人府和秦王府的刑堂,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眼前的女子虽然哭哭啼啼有点烦人,但是真把她送进那么个地方,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孙昭仪看向她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恐惧和厌恶,不知道薛可要怎么对付她。
“你现在最恨的人大概是我。”薛可微微笑了笑:“但是很快就不是我了。等你尝遍了刑堂的各式刑具,你恨的就是指使你的人,恨他将你推进了火坑,然后你就会恨自己,最后你就会恨你的爹娘,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个世上。”
薛可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但是孙昭仪已经忍不住抖起来:“你以为刑堂是什么地方?到时候还容得你娇滴滴的哭上两声么?”
薛可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拉起她一只手,孙昭仪下意识的躲着。“看看这双手,十指纤纤的,想必弹个曲儿、绣个荷包都不在话下。可你要知道,如果你十根指甲都被拔断的话,可是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孙昭仪吓得尖叫起来,整个人连连退缩,像看着鬼怪一样看着眼前的薛可。
“我说的对不对,阿六?”薛可偏着头问。
阿六虽然不知道自家娘子如何知道这些的,但还是客观的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了句:“七爷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昭仪这次连尖叫也发不出了,整个人抖如筛糠,像溺水的人看到一根稻草一样看着太子。
可惜,太子从头至尾神情都没有变过,甚至都没有认真看过她。
孙昭仪眼中的希望一点点破灭,终于最后一点火苗也熄灭了,面若死灰的转向薛可,说了句:“娘子救我。”
孙昭仪仍然低低地婉转地说着,只是不再看向太子。
“妾身叫孙思瑶。是扬州府推官的庶女。四年前宫中采选的时候入宫,煮雪是和我一起入宫的。
因为容貌出众,我被皇后选中到坤宁宫。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做宫女,我们一共四个女子,皇后让宫中的嬷嬷训练我们,教的内容却是如何侍奉男人。
后来我被皇后送给了太子殿下。在芙蓉苑呆了两年,我都没有见过太子,坤宁宫的人一开始还联系我们,后来见我们没有用处也任我自生自灭。
本来以为这样也挺好,谁知道去年殿下突然宠幸了我。我便着了迷失了魂,每天只想着再见到殿下。皇后娘娘那时也屡次联系我,可是我一心只想着殿下,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但殿下却像忘了我一般,再也没来过。
前两天,我听二门上的婆子说娘子脸上受了伤。之后坤宁宫的人找到我,说是有种药粉,沾上去之后娘子脸上的伤疤就不会好了,还说娘子只要容貌变得丑陋,必然会失了殿下欢心。”孙思瑶像是已无生恋,不紧不慢地说着。
“皇后的人怎么和你联系的?”薛可皱了皱眉,她原以为自己整肃过后,东宫的门户要清净点。
“原先是二门上的一个婆子,后来那婆子被遣到庄子上了,现在是马道婆。”
“马道婆?”
“就那个号称又能除邪祟又能治女人病,经常出入内院的那个?”阿六在一旁问道。
孙思瑶点点头:“就是她。”
薛可见问的差不多,示意阿六带她下去。
“你准备怎么处置她?”太子走过来,看着薛可的眼神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