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真不知,他是如何看的手下,如何看的魔教,要段末是自己手下,他这会都会忍不住想要打死他,但终归他是邪予尘的人,江晟只是交代道“将这位大佛伺候好了,挑最好的行刑师,每日活剐万刀,再将其伤口缝合行骨钉穿刺之苦,可切记别让他死了,这双眼,也暂且为他留着,心瞎了但眼也该在瞎之前看到些真相。”
言尽,他长叹了一口气,不想再多看途生一眼,便拉着黛长安去寻邪予尘,二人一路无话,从未有过的沉默。
黛长安的思绪沉浸在噬魂塔中的惨状和途生方才的言语里,而江晟,已经在心里开始计划起了退路,当初有十大魔王在的时候,他心里便是忐忑的,毕竟邪予尘要对付的是整个天庭,现在魔教内部都垮了,所有的宏愿都倾塌了,他的路该又如何走,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邪予尘的寝殿外,却被拒在了门外。
一场凉风过,天空突如其然的下起了大雨,雨滴声淅沥,可今夜的魔教,却好生寂寥。
方才离开的邪予尘,刚回到寝宫便是被气到连吐了多口鲜血,他绝望地倒向榻上,来不及擦拭唇畔的血迹,手已经抬起,去看风神传来的消息,长空司齐已集齐了两百九十一位上神,风神一遍遍的提醒他,或许在明日午时前,他便会集齐三百位上神向玉帝请兵出战,问邪予尘准备好了没。
殿内微弱的黯淡火光,在无力抖动,邪予尘突然笑着,听着风神的传话凄然的笑,锥心之痛如此强烈的包裹着他,好似钝刀子刺腹。
十万年前,他被坑害到孤立无援,十万年后,本以为自己算准了一切,可到头来结果依旧如此。
他口口声声说着拯救,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算计的一无所有。
这一刻,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开始恨自己,如果从一开始,天庭就没有这位羽川殿下,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之后的所有事,为什么每一位上神都恨他,都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为什么连自己最亲最爱的父王也从来不信他,为什么天要薄我,却还要施以重任,邪予尘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心脏,他的心好疼,疼到仿佛被人架在烈焰上炙烤,无论是作为羽川殿下还是魔尊,他都输了,败的一塌糊涂。
初尘领着被打到束手无策的魔兵逃回城中时,正好撞见要离开魔教的黛长安和江晟,他拦住他二人问起缘由,问起魔尊的状况,可二人谁都没吭声,没回应他的问题,而是毅然决然离开了魔教,他们没有留下来,因为败局已定,安慰之语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