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殿下久等了!”七皇子开口,惊的那沐北棠哦了一声,便浅笑回过神道“无碍无碍!”回话间,视线从七皇子的面颊移开,当看到她身旁站着的女子时,沐北棠的心都颤了,面前这张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的芙蓉秀脸,真真美艳绝尘。
月千芷主动替自己之前的失礼致歉“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殿下见谅!”她的声音没了之前的撒脱和无礼,而是透着清雅的平和。
沐北棠谦笑着!
何谈了一场后,月千芷终于拿出了自己的待客之道,她落落大方的向沐北棠介绍这月氏国的瓷器。
“月氏主造白瓷、土质细润的情况下,产出的白瓷,线条流畅···”
沐北棠对瓷器并不了解,只是平时博览群书,所以在书中熟知制瓷的工序,今日月千芷却带着他亲自体验了一番,只不过他这动手的功夫比月千芷还逊,虽然月千芷已经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嘲讽,但沐北棠还是察觉到了……
深夜时分,寝殿内的烛火已经熄灭,本该入寝的时间,可沐北棠却因为白日里的欢喜,而久久无法入眠,他倚着窗,回味这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皎洁白月,悬于天际,他将她想象成了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而月千芷,也未入眠,此刻她也坐在窗边,环抱这双腿,凝望月色,只是她脑海里想的人是苏子徹,已经过了整整两年,她不知晓他到底去了何处,也不知他还会不会如以前一般,爱笑,爱捉弄人,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再看到他的笑了!
思绪纷飞不定,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东西撞入了视线,落在窗边,月千芷被这小小的动静惊得立马窜起身,她虽然已有两年都没有再武刀弄枪,但是她的反应力还是异常的灵敏,但看到窗边落下的,只是一只白色信鸽,警惕性便瞬间烟消云散,不过她又十分疑惑,平时只有四哥才会传书信给她,而且四哥一直用的是海东青,这白鸽又是从何而来,迷迷糊糊的抓起白鸽,将信纸取下后,月千芷的心禁不住开始跳了。
因为这一刻,她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想法竟让她整颗心都不安分了起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拆开信纸,就见其上写着一行力透纸背的飘逸毛笔字。
“两载已逝,不知汝心间,可尚有吾一席之地?”
短短的一句话,连名也未留下,可月千芷却已经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她笑了,笑的梨花带雨,乐不可支,浮夸的情绪连那信鸽都仿佛被惊到,猛的扑腾这翅膀,但它却并未飞走,好似在等待着她的回信。
月千芷激动完以后,才欣然提笔写下两年间挤压在心间的慰问“中有蘭膏漬紅豆,每回拈著長思憶,山无陵,江水枯,伊永如初,不知君尚安好?”
将信鸽送走后,被打了鸡血的她,兴奋到要夜游皇宫,可偏偏,却在御花园里撞见了也在夜游的沐北棠。
最最最尴尬的是,二人相谈时,还被七哥瞧见了,真是窘迫到巅峰!
五月的天,即使是夜晚,也有些闷热,御花园中又多蚊虫,七皇子想不通这两人为何非要来此喂蚊子,不过看在妹妹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他这个哥哥如何能棒打鸳鸯,所以只是干咳这提醒了一句莫失分寸,便八百里加急闪了人。
第二日,不知何处走漏了风声,好像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此事,那不待见月千芷的沐国国君,在看到她正常的样子后,心中的芥蒂也渐渐末了,甚至和那月寒云站队,想着法子将二人搓合。
月千芷的心情很是苦恼,好在沐北棠懂分寸,知进退,是一个情商极高的男人。
见公主因和自己的误会而闷闷不乐时,他主动提出会和她保持距离,并且允诺她,不会让她成为政治联姻的和亲公主,就这样月千芷和他拜了把子,明明一个是公主一个是殿下,可二人心中却都毫无礼法,按照江湖规矩成了兄弟!
这一晚,月千芷又收到了苏子徹的信件。
“两载间,居于沐国为将军,心戚戚焉,别后岁月,忆卿迢迢隔青天,昔之美矣,其心忧之!时移世异,吾愿与尔度余日,不知佳人还愿否?”
短短的一行字,却让她盯着看了不下百遍,这一晚,变了天,皇宫的夜,没了白月光的倾洒,只有濛濛细雨,飞落无痕!
她没有再回信,直到第五日夜间,月千芷又收到了他的信。
“沐北棠向月氏求亲,你便依了他,但你大可安心,我并不会让你嫁给他,我只是想让你逃出月氏,大婚当日,我会在最后分别之地等你,余生与卿相依,誓当护你,惜你,怜你!,”
月千芷还是没有回信,直到第十日,沐北棠启程要回沐国以后,月千芷才给出了答案“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苏子徹看着她风仪挺秀的笔迹,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将月千芷写给自己的信件捋顺放入一个精致的小木匣中,等到沐北棠回朝,他便要将这盒子交出去,他会将公主还未成亲便给沐北棠扣上一顶绿帽子的事和盘托出,他要激怒沐北棠,激怒沐国,在成亲之日,在月氏国戒备最松懈的日子里,让沐国攻打月氏,沐国的国力和月氏国相抨击,不知道会擦出怎样的伤亡,但毫无疑问的是,月寒云会死,他会一剑取下他的首级。
苏子徹抬起手中的青剑,这剑柄上刻这的老人,其实是一位屠夫的祖先,此剑,从传承至今,已沾了不下上千条人命,但是此剑的主人却死在了他手中···!
这一日,沐北棠回到了沐国,果然刚入京便大宣要和月氏和亲,苏子徹得意的进宫面见,并将一切真相全部禀明,得知真相的沐北棠气到脸色泛紫,连手中的玉盏也一把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