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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他挤了挤眉眼,近似于一朵罂粟花在挑弄着花瓣,而他觉得她大概是神经病,明星不都忙得很么,她怎么这么闲?还那么聒噪。

“至于为什么非要认识你...”她转了转眼珠子,黑得发亮的瞳孔处处透露着不符合年纪的狡黠感。

“因为我想认识啊,需要什么具体原因吗?陆齐言,你应该不会觉得很疑惑吧,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啊...想认识你的人应该多了去了。”

事实确实是这样,不管是因为一张脸蛋,还是因为个性和家境,陆齐言无论在哪里读书,都是焦点和中心,是老师同学议论纷纷的对象。

要说习惯吗?无视得多了,应该也算习惯了。

但一个比他快大了一轮的女人,还是头一次,他长得再好看也不会有谁愿意自降辈分倒贴一个未成年。

“我知道你叫叶蔷,是个混得还不错的演员,现在算认识了,你可以走了。”

“喂,小少爷,你是不是也太敷衍了,怎么说也得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而她将下巴轻轻抵在车窗口,得寸进尺。

叶蔷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招数认识一个人,她也说不清,这算不算得上是死缠烂打?

成年人的世界很简单,无非就是金钱和欲望,在那样一个圈子里,她必须遵循着游戏规则,和那样一群男人打交道,通过出卖肉体和灵魂的方式,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陆齐言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有着十五岁的青涩和张扬,黑和白点缀出最漂亮动人的色彩,这个世间,他好似最澄澈透明的存在。正是因为没有时间的波折,所以才如雨后孑然挺拔的竹子一般,濯着晶莹剔透的水汽,带着一尘不染的清爽。

多珍贵呐...

叶蔷已经二十五岁不小了,却第一次萌发出了少女心悸的感觉,如果她也穿着校服,如果她开着的并不是凯迪拉克,她兴许真的会以为时光往后倒回了好多好多年。

她不过是一个在暗暗追逐心仪男孩儿的羞赧小女生,独自一个人品尝着所以的苦辣辛酸拍戏,甜蜜是自己的,惆怅也是自己的,情窦初开,少女怀春,很美好不是吗?

陆齐言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地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别人,他没有理叶蔷,径直骑车走人,并且专门挑拐来拐去的狭窄小道,如一阵风似的,飞速消失在她的实现之中。

而叶蔷颇为恼怒地拍了拍方向盘,这个小鬼头真是聪明得有些要人讨厌呢,他不想要她跟着的意图很明显了,有些岔路口,是四个轮子进不去的,这下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咬唇,生着不甘心的闷气。

陆齐言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过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位阿姨还真够坚持不懈的。

从那以后,她每天都在学校门口等她,也不开凯迪拉克了,有时候用两条腿,有时候也跟他一样骑个自行车。

更无法理解的是,她甚至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高中生的校服,因为那张脸常年保养,皮肤很好,不施粉黛的时候反而显得清白细嫩,乍一看,也没有什么破绽。

陆齐言:“.....你真的很无聊。”

而她却满不在乎,“无聊吗?我就喜欢玩角色扮演不行啊...我这次扮演的是和你同龄的女学生,你、管、我?”

陆齐言:“有病。”

叶蔷在公众面前都是以明艳美艳的形象出现,基本上都是大浓妆,与素颜的模样反差很大,再加上她的化妆技术很好,有时候刻意伪装一下,十个人有八个人认不出她是谁,如果认出来了,否认就好了。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好似胜过了这个小男生,她喜欢他拿她没辙的表情,而不是那晚嚣张地开着兰博基尼扬长而去的小妖精。

于是,将近快一个月的时间,她经常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他身边,陆齐言烦不胜烦,后来直接叫家里的司机来接他放学。理由很蹩脚——他觉得冷,骑自行车不方便,再说了,少爷他凭什么回家还得踩两个轮子的?

陆盛压根都懒得理他,彼时正是四五月的时候,冷什么?只有乔启年很认真地和他说,“要不你放学了先等等我,我去你学校载你。”

陆家的孩子,除了陆齐嫣小公主,无一例外地都是靠自己回来的。陆齐言一想,等乔启年还需要时间,这样一来,叶蔷骚扰他的机会反而更多了,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拒绝。

不过第二天的时候,他一出学校大门,反而看见了陆予宁。

这个人和个幽灵似的,不声不响,倒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身边还扶着一辆自行车。陆齐言那叫一个感动,冲过去抱住他,“啊,好人好人。”

陆予宁很嫌弃地推开他,来来往往这么多学生,他不嫌丢人的吗?

那张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上车。”

陆齐言一瞬间觉得很想笑,“你载我?请问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载得动吗?”

“所以是,你载我。”

陆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