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的后半生已经有了安乐的保障,华侨之中的得力人士并不吝啬,愿意把这位传说中的英雄引渡到加拿大或是美国,让他过上和平幸福的晚年。但是黄老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他从收容所里逃出来之后,就想和“四姐妹”大打一场,根本就没想过安度晚年的事。王伯仁反而是在黄大人和李伷先死去之后变得无精打采,他有了继承黄大人的遗志,回到美国华侨社会中重新开始的想法。
结果,会议在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的情况下,在两天后再一次召开。从新加坡前来的张氏在会议上对日本人一行猛烈批判他在年幼时亲眼看到父亲与祖父被日本军人杀死,他还清晰记得被日本刀斩首的父亲的表情。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帮助日本人。一行日本人也无法反驳他,只能默默地目送他离开。
“想不到日本曾经在新加坡屠杀华侨的事,现在成了我们的阻碍。”蜃海耷拉着肩膀。
虹川也摇着头回答:“虽然学校未曾教授过我们这段历史,但是被害者是无法忘记这段伤痛的。”
……公元9世纪,中国唐朝有一名叫做仇士良的人物,是臭名昭著的宦官,因为能够操纵皇帝而掌握大权,只要有重臣敢反对他,就会被他冠上子虚乌有的罪名并被处刑,他还收受大量贿赂,累积了巨大的财富。他晚年时,因为阴谋暴露,财产被悉数没收。离开皇宫的时候,他对新来的宦官留下了这样的训话:
“我等宦官的权力是通过操纵皇帝得来的,所以我们需要皇帝愚昧且无知。想要让皇帝愚昧无知,就不能让他们读书,尤其是不能跟他们讲述历史。要是他们知道了历史,就会对自己所处的现状产生疑问,这样皇帝就不会继续听从宦官讲的话了。”
要是想让人类保持愚昧无知,就不能告诉他们历史。1000年前古代宦官得出的教训,到现在也适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日本军队犯下了许多残酷的罪行南京大屠杀、新加坡华侨虐杀、对重庆无差别轰炸、强行征召从军慰安妇、强迫中国人劳工进行重劳动、强迫冲绳住民前往疟疾污染区等,文部省刻意将这些事件从历史教科书中抹消,遵从了仇士良留下的经验教训。如此,不教授年轻人真正的历史,令他们处于无知的状态下,导致他们到了塞班岛和新加坡等地就会造成当地住民的反感他们会在记录屠杀的纪念碑前微笑着摆出字拍摄留念。
始在和续讲这些时,语气十分气愤,“有许多日本人写书主张南京大屠杀并不存在,但这些书中没有一本是到现场通过南京市民的讲述取材的。这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取材对他们的论证只有坏处。”
“有一些报社和出版社主张南京大屠杀的真相依然没有明了。”
“只要这些报社和出版社派调查团去当地进行调查,采访本地人,那很快就会真相大白。本来实地取材就是新闻业的最低条件,距离事件发生已经过了五十年,现在居然还能说出真相不明这种话。”
“他们只知道隐瞒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只要不采访受害人,那就没有发生任何事件。这就是一种诡辩,知道廉耻的人绝做不出这种事。”
1994年,日本首相访问马来西亚的时候,曾经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军的侵略行为致歉,马来西亚的首相却说:“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日本在为五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道歉。”因此日本的新闻媒体一阵哗然,一部分报纸和杂志上大言不惭地写着,“看吧,根本就不需要道歉”。
然而,马来西亚的首相却曾以“危害国家”为理由,禁止和平的街头游行示威,对在野党和报社持续施压,是一位非民主的掌权者。从政者禁止恐怖行动是理所当然的,可要是连和平的街头游行示威都禁止,就证明他完全不能代表民意。而且,马来西亚的在野党和报纸,台湾、菲律宾、香港等地都对马来西亚首相进行了批判,在日本却几乎没有相关的报道。因为就在这次发言之后,马来西亚的副首相访日时表示“首相的发言并不是赦免或者承认日本犯下的罪行。他是希望日本的领导者与国民能够向遭受侵略的亚洲人民诚心道歉,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这样一来日本首相出访时就不需要四处道歉了。”亚洲的各国都将这段发言广为报道,只有日本的报纸完全忽略了这条消息,就连一行的相关内容都没有。这一点受到了新加坡学者的批评,但对于日本报社,这是常有的事。他们会忽视极为常识性的意见,只选择一些特别的小众意见大肆宣传。
“真是刺耳啊。”
曾今担任报社记者的蜃海有一些惆怅,虹川用毫无同情但也不带任何讽刺的语气对他说:“你想从那里离开也一点不奇怪,毕竟你之前在的报社可是重灾区。”
就在蜃海要回话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尖锐声音从远处向这里靠近。
“这是什么的声音……?”
对这个可疑的声音反应最为敏锐的是水池。不管怎么说他在一行人中算是近代兵器的专家。
“快趴下!护住头部!”
所有人听从他的指示,还不到一瞬间,轰鸣声和闪光就炸开了。爆炸的气流卷着玻璃与建筑材料的碎片袭来,撕裂的窗帘开始冒出火光。
“是那些家伙回来了吗?”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