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一边说,一边翻找着口袋,把承受了一连串动作之后还残存在衣服里的春卷给了余。余接过春卷道谢,把春卷收进自己的口袋。其实终不是只想到自己的人,但是麻婆豆腐那样的菜怎么打包呢?
……终于,龙堂兄弟见到他们要找到的人是在会合的六分钟后。这个人在地下牢房里,牢房顶上是一个没有灯罩的灯泡,周围是混凝土墙壁和铁栅栏。一个老人盘腿坐在地上。
如果黄大人的哥哥和龙堂家四兄弟的祖父同龄,那就有八十多岁了。没有受到自然或是人为的影响,在这样极为恶劣的环境下,这个老人看上去也没有丝毫衰弱的迹象。只有部分白发还在老人的后脑,脸的下半部分长着丰满的白色胡须。他穿着粗制滥造的中山装,匀称的身体里依然充满了活力。老人和始对上了视线,在老人脸上浮现出了堪称勇敢又充满活力的微笑时,始明白了,这个人正是黄大人的哥哥。
如果这个老人就是黄大人的兄长,他应该听得懂而且能够用日语回应。始在牢房的铁窗前行了一礼。
“请问您就是黄大人的兄长吗?我们来自日本,是龙堂司的孙子。如果您愿意与我们走,这会是我们的荣幸,您的意下如何呢?”
即便是始,看到传说中的英雄就在眼前时也会紧张,遣词用句变得不是非常利索。老人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一边望着龙堂家四兄弟,一边有点烦躁似的点了点头。终走进牢房,想要拉住老人的手让他起来。而就在这个瞬间,老人行动了。
就连反射神经发达到终这个程度的少年都没能躲过这一下。老人的行动实在出乎意料。他攥紧拳头,朝着终的脑袋嘭地打了一下。
“好痛!为什么打我啊?我可是过来救你的啊!”
“太晚了!”
“什么……?”
“我说你们来得太晚了。怎么不早一些过来呢?我还想亲手捣毁柏林墙呢!”
“柏林墙在几年前就已经被破坏了呀。”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火大了。20世纪最后的世界大革命我居然都没赶上啊!”
他的日语流利程度令人惊叹。老人高傲地从牢笼走了出来,他看到续,脸上浮现出会心一笑。
“哎呀,这不是个美青年吗?就像是六十年前的我一样。来,快点把我背起来。”
“你说要我做什么?”
“我说要你背着我啊。”
“为什么是我啊!?”
续的眉毛凶狠地皱了起来,但黄老毫不介意。他嘴里说着“过来过来”,伸出两手做出了要抓住续后背的样子,续忍气吞声地看着兄长。
“大哥,该怎么办?”
“哎,他都点名要你来了。你就背负起近代中国的历史吧。”
始苦笑着说,续也没有办法拒绝。他忍耐着心中的不满,把老人背了起来。始和他的弟弟续不同,在何时何地都不会做出对老人不尽礼节的事。
“说起来,怎么称呼您老人家呢?”
“我叫做黄世建。就叫我黄老将军吧。”
“这个名字,不是和三国志里面的黄忠一样吗?”
“我是他第66代的子孙呢!”
“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能相信这种话的,也只有你们两个了,真不愧是祖孙啊。”
也就是说,龙堂司也曾有几秒相信过黄世建是黄忠的子孙。黄忠是三国时代蜀汉的武将,被称为“勇毅冠三军”,是一名猛将。他的具体年龄不详,但是在三国演义里,他被描绘为老人,成为了精力充沛的老人的代名词。
默默地看着此情此景的余小声对稍比他大的兄长终说:“这位兄长的性格和旧金山的黄大人真很不一样啊。”
“那是因为他把良识、思虑和品性都留在母亲的肚子里,就来到这个世界上了。然后这些好品质都被他弟弟吸收了。你知不知道四字成语里有个说法叫做愚兄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