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始从甲板上一跃，高大的身子跳进旧金山湾的水里。茉理来不及制止他，只能目送他远去，同时抱住了想要追随长兄跳下去的余。

就在始的正前方。

“过来了！马上就会从那里浮出来！”警戒的声音从各处传来。

像是巨大喷泉一般的水花溅起，深红色的巨龙将长长的脖子伸出海面。它金黄色的瞳孔中带着怒气，睥睨着导弹巡洋舰阿帕拉契的甲板，几名拿着枪的士兵被吓成了软脚虾。

“瞄准眼睛，对准眼睛射击！”

各艘舰船的主炮和机枪一起瞄准，朝喷出火线的红龙集中。就在这时候，红龙张开了嘴。

阿帕拉契的船员们没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恐惧与惊愕的叫声从其他船舰响起。块状的白雾从红龙口中喷涌而出，很快阿帕拉契的船体就冻结了。气温开始四处下降。等到阿帕拉契完全冻结的时候，白龙从它的正下方一跃而起，将阿帕拉契的舰体折成两段。附着在舰船上的霜像雪花一般飞舞，而像冰柱般折断的阿帕拉契在巨大的漩涡之中沉没了。亲眼目睹这幅景象的海军将领与官兵因为冷气和恐惧起了鸡皮疙瘩。也许这让他们想起了巨大的空母“霸王”败在巨龙手里的事。

“是啊，能控制热，肯定也能控制冷，只要停下分子的运动就行了。”

从冷水中探出头来的始，发表了一番像是学习了初级物理之后得出的感想。包括他自己在内，他们都需要更进一步地了解龙王的力量。不过，操纵火与冰这两种力量，确实非常符合续的个性。始不禁苦笑起来。

美国海军的遭遇不是苦笑一下就能过去的。恐惧与失败感变成歇斯底里爆发，疯狂的炮火集中在两头巨龙身上。终于，红龙好像想了结这场战斗了。他向直升机航空母舰毕斯肯吐出巨大的火团，毕斯肯立即燃烧起来，火焰引燃了燃料，造成大爆炸。

爆炸十分猛烈。站在金门大桥上围观的人就像受到冲击波的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巨大的轰鸣声让很多人一时间失去了听觉。巨大的火球出现，像是要把整个旧金山湾都涂抹成橘红色一般。据说就连在500公里之外的洛杉矶都能听到爆炸声，不过这就有些夸张了。

在旧金山湾集结的美国海军舰艇遭受到如此巨大的损失，还是1941年珍珠港事件之后五十多年来的头一回。旧金山连接海湾东岸奥克兰的大桥损毁了将近一半。万幸的是，美丽的旧金山避免了走向破灭的结局。

脱掉了中式服装的始在旧金山湾冰冷的水中，把自己变回人身的两个弟弟拉上了黄大人的摩托艇。这时是晚上10点20分，虽然海湾里已经没了其他船只的影子，但他们还需要避开来自空中和陆地上的视线。甲板上已经准备好了浴巾、毛巾和新的中式服装。能够立刻恢复文明人的打扮，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续感激地对长兄低下头。

“大哥，真抱歉，又给你添了麻烦。”

“不，续，你们干得很好。现在你们不是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龙的力量了吗？”

干得好这个评价似乎有一些奇怪，但是事情能够这样解决真是太好了。这是始的真心话。造成惨剧的第一原因是坦克在大都会的正中心开火。他们可不能接受为了取悦“四姐妹”而“毫不抵抗，闭嘴任人宰割”的理论。

终叹了一口气。

“哎呀就是变成龙还要看续哥的兄长眼色，真是受不了。我本来想要更自由地在广阔的宇宙中飞翔呢！”

“自由和放纵可是不一样的，终，你要好好记住这点，要长教训！”

始又开始他那种充满个人特色的说教了，而茉理在这时候证明了她对终真的犹如太阳般温暖。

“好了，终，先填饱肚子吧。始要教训你等之后再说。”

“哇，真是人间天堂！”

包子、饺子、烧卖、八果煎饼、虾仁土司，还飘散着伟大的中国饮食文化的芳香，终已经飘飘然了。续不觉得特别饿，他只想喝一点能让身体暖和起来的青岛啤酒。虽然会喝醉，但是让胃暖和起来的速度更快。续一只手拿着啤酒，看了一眼黄大人的背影。他还没有完全放下对黄大人的警戒。

终看了看续的表情，吞下了第三个包子，对二哥说：“不过啊。续哥。”

“怎么了？”

“我们比其他的人要稍微强壮一些。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多相信别人一点呢？要是始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由我和续哥发现就行了。你不这么想吗？”

续从浓密的睫毛之下看着终，他故意耸了耸肩膀。

“终说话也越来越狂了。”

“那是因为我是续哥的弟弟啊。”

“你那种说话的方式就是狂妄啊。”

续用手指戳了戳终的额头。在他们身边，坐在甲板上的余把烧卖放在手心里喂松永。虹川、蜃海、水池各拿一听青岛啤酒，仰望夜空。而始和茉理则并肩站在船的舷侧，听黄大人讲述接下来的计划。

“从苏沙利特上岸之后，前往蒙特利。在那里有我的别墅。不过，名义上当然是别人的。”

从这里前往泰国曼谷，然后做好潜入中国的准备。不管是香港还是中国大陆，都有黄大人的同志可以支援他们。似乎已有了万全的准备，但是，龙堂家兄弟还是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

始不禁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奇妙了。但是，与其逃避还不如直面问题。他觉得自己像被去世的祖父握在手掌中，但想离开手掌，就必须先走到手掌的边缘才行。

海战结束后，载着龙堂家四兄弟及其伙伴们的摩托艇在夜晚的旧金山湾中迎着夜风飞驰前进。

瑞士联邦共和国的苏黎世市，早上8点10分，旧金山市还在前一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