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乌云压日,却许久未曾落雨,同人的心情一般,压抑却无处释放。
宅院内。
姜宜陵寻来门客。
“先生以为如今该如何是好?”姜宜陵难得这般谦虚。
这几位门客是他闲暇之余随便招揽的,却不曾想,第一次用竟然会是再这样的情况下。
公孙先生在此之前已经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此刻更是一马当先,“回禀殿下,我等觉得如今同皇上翻脸乃是下下策,何不随了皇上的心愿,韬光养晦,成就大业。”
每多说一句,姜宜陵的脸色便黑上一分,就是一旁的西凉都察觉到了危险,那位公孙先生却是毫无察觉,依旧我行我素。
“本殿是让你们来想办法的,不是让你们来劝本殿的。”姜宜陵压抑着怒火。
他又岂会不知如今同皇上翻脸乃是下策?坐在这里便是听这些废话,他还不如早些杀进地牢里,将人救出来算了。
公孙先生浑身一抖,立马垂下脑袋。
一众门客,此时却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姜宜陵按着额头,他大概也是被气晕了头,竟然以为这些个蠢货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简直可笑。
“六殿下,在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突然,最下首的一位先生站了起来,抱拳道。
姜宜陵眯眼,他不太记得府上的门客,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说。”
“在下以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话让姜宜陵烦躁的内心平缓了一些,他抬手指着那人,“你们都出去,你留下。”
其余门客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难看出他们眼底的不甘心。
可那又如何?
那人站的笔直,剑眉星目,若是仔细看,那脸上还有几分稚嫩,年纪并不大。
待人都出去之后,他才开口,“在下林木,乃是南华道人门下的弟子。”
姜宜陵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知道那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究竟是什么办法?
“你方才说的那话意欲何为?”
林木勾起嘴角,“殿下那般聪慧,又岂能不明白在下的意思呢!”
四目相视,一道隐晦不明,一道胸有成竹。
姜宜陵把着手里的玉佩,转的越来越快。
窗外,倾盆大雨。
似乎已经忍耐了很久,这场雨来的又急又大,豆大的雨珠打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光是听着便觉得疼。
几声杂碎的脚步声响起,在门口停下,“殿下,宫里传来消息,淑妃娘娘又晕了过去。”
啪!
姜宜陵将手里的玉佩扔在案桌上,眼底逐渐清明。
这是在逼他就范,他又岂能不懂。
“进宫!”拿上披风,大步朝马圈里去。
林木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许久,目光悠长。
其实陵王府的门客待遇并不算好,和寻常人家过的日子一样,倒也能够吃饱穿暖,相较于风餐露宿,待在这里是不少学识不够的门客最好的选择。
恰好,姜宜陵对这些门客要求并不高,说到底也只是养在府上摆着,并不需要他们真的有所作为。
只是,他一腔抱负,又岂能真的如此平庸。
说到底,林木从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废人,从一腔热血到如今,许多东西都已经被搁置了。
所有的门客都住在西苑,十几个人,所以每个人所占的院子并不大。
林木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院内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刚刚进门,那些视线便全部聚齐到他身上。
“哼!”公孙先生‘突’的起身,脸色不虞,“今日之事,你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此话理直气壮,丝毫不见心虚。
林木倒也不是第一日见他们的厚脸皮,所以并不惊讶,他双手抱胸,放汤不羁,“诸位想林某给什么解释?”
公孙先生被他此话气的浑身发抖,几步上前,两指对着他点,“你既然有办法为何不同我们商量?”
“我为何要同你们商量。”林木反问。
众人义愤填膺,望着他的视线带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