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你信不信为师?”
“师父说的话,我自然信!”
“那好,你听着,等一会到上天庭,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与我敌对,必要时可以直接出手伤我!”
“师父,你——好,我信你。”
那黑衣少年哀伤又不可置信的眼神仿佛还在青玄的眼前,结果他果然做到了——在上天庭,他直接用手中鸣鸿刀在他二人之间划出了一道凌厉的杀气——“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师父!”
那天的青玄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最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天牢,不过差点死去。到自己被后卿带出来,在堇理山养伤,一切都还在计划之内,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折丹会来,而且把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带给了自己:“你徒弟还活着。”
这是折丹最后留下来的一句话,伴随着源源不断的灵力一起传给了他。这让他悲伤到几乎麻木的心终于好过了几分,见了太多生离死别,他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人离他而去。
只是我徒弟现在在哪里?如果神荼知道了,他会不会找到她?
青玄开始担心起来,因为后卿听到过她的声音。
他整日沉默着,就好像一潭死水。身上的伤恢复得很慢,因为他故意不想让自己那么快好,至于修为恢复,那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降真怕他哪天又想不开,整日过来陪他下棋。只是青玄大多数都不领情,只是一味地沉默着,看着棋盘发呆,害的得他只能左右手互搏。
“我不需要你过来。”
“可是我目前只有你一个没有被治好的病人。后卿让我把你的修为全部恢复,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温和地笑着,把手里的扇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因为他左手要执棋了。
“他一直想和你打一架,当然不是和现在的这个你打,他觉得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手。”
青玄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棋盘,看着棋盘上互相交织的黑子与白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定是关于折丹吧。”降真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锦囊,伸手递给了他。
“里面是折丹的魂魄……后卿收集了好久才勉强拼出来,叫我代为转交。”
青玄低着头看着这个锦囊,眼眶已经泛红了。他都能感觉到里面故人的魂魄已经脆弱得如同蝶翼一般,只要轻轻用力就会散去。
但是他却把这锦囊打了开来,将那些散着微光的魂魄轻轻拢在手心,接着把那个锦囊丢掉,撕下自己衣服的衣角,把那团魂魄轻轻放了进去。
它似乎感受到这是自己故人的气息,渐渐安静了下来,发着点点微光。
降真摇着扇子,又叹了一口气。
“之前后卿答应京墨去看一眼他师父太玄帝君,结果人家把他杀了。”
青玄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手中一直捏着的那颗棋子已经化为了齑粉。
“这位太玄帝君不近人情了些,自从知道京墨出事之后就立马说已经和他断绝了师徒关系,在天牢里的那些日子一次都没有来,反倒是你经常来探望。 后卿那个性子,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人,直接把太玄帝君杀了,结果京墨差点在他体内自爆。”
降真想了一想,然后说道:“这大概是他杀的第一位神仙,我许久没有看到他出手过,没有想到修为恢复得如此之快。
青玄冷冷地道:“他就是要杀人,不然便不痛快。无论是谁,想杀便杀了,只有有点用处的还留着。”
降真苦笑:“这话倒是不假,祈祷我对他还有点用处。”
他把手里的折扇打开又合上,做出要离开的样子。青玄注意到扇面上面有一个很古怪的符号,一时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便开口道:“等等。”
降真于是停住了脚步,这魔尊的脾气好得很。
“劳烦你给我一个杯子,”他低声说道:“要斗笠杯。一个就好。”
降真朝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记住了,摇着折扇走了出去。
青玄捉摸不透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可以回到魔界,偏偏喜欢在这里当一个大夫,除了治病救人其他一概不插手。那天他能走出这个洞府,也是降真打开了禁制,而后卿居然连一点怪他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