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了,乖乖躺好嘛!”她很细心地把神荼身后的木枕垫垫高,使他靠着舒服些。他在此过程中一直下意识地打量这周围的环境,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出来。倒是云随意舀了一勺药递到了他嘴边。
“喝药药。”
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少年,被个小姑娘喂药实在是一件羞愧的事情。但奈何他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只好一口一口地喝着,末了问了一句:“你终于找到你师父啦?这是你的家吗?”
神荼低着头喝药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着,脆弱得就好像蝶翼一样。他的鼻梁很高挺,有些像北朝的人,异常苍白的肤色在从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照耀下变得几乎有些透明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
不过绝对不能凭表象就判断一个人,毕竟眼前是一个掌管地府生杀大权的鬼王。云随意只离他近里那么一会,就觉得自己冷得快要发抖。但她不想让神荼知道自己很冷,于是拼命克制自己发抖的牙关,勉强正常道:“我师父是玄清道长,是他把你救回来的。这里是凌虚观,你放心,那些白颜色的家伙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玄清道长?神荼思索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听过这个人,但他既然能从那些天兵的手中就会自己,想必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于是继续问:“那他人呢?我好当面谢谢他,对了,我还要请你吃饭。”
云随意这才想起了他们两个还在树林里碰到过一会,但那天两个人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并没有过多交谈。这回可算被她逮住了。但她也不着急,只是把手中的药一勺一勺喂完,才打开房门冲着外头大喊了一句:“师父——他——找——你——”
“莫闹莫闹,”道长拿着几张新鲜写好的符纸走了进来:“什么事?”
他一转头,就看见神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好像见到了什么失散多年的亲人。过了良久,他艰难地举起还包着纱布的手指着道长:“我——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道长与神荼上一次见面少说也是在十几年前,这少年的记性委实不错,两人只有一面之缘还能被他记到现在。道长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道:“不错,我们之前确实见过,”他话锋一转,突然又变了一个语气——“你怎么又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