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蝴蝶柳三元他们盖好新的住所之后,日子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开始慢慢变的鲜活起来,每日里除去必须要完成的练功作业,沈筝大多数时候都是扮演者师父的角色,交蝴蝶他们站桩打坐等一系列的基础功夫。
那时候他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外界,所以并不知道这些父亲口中的强身健体其实乃是锤炼修行的根基。
那时候的沈筝天真的认为,这样开心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深冬来临之时,他从蝴蝶那里回来,推开门便见到了满室寒光,还有满身血迹,半跪在院落中央的父亲。
“爹!”
他惊呼一声,便要扑过去。
一抹黑光迎面咋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入手温润沉重,是那杆父亲从不离身的黑枪。
“走!”
父亲吼了这么一句,然后那原本垂死的身躯上便轰然爆发出惊天的黑气,化作一道影子冲入了那片寒光之中。
沈筝咬牙,将泪吞回,只狠狠看了父亲背影最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他不知道那些要杀父亲和自己的人是谁,但他知道父亲过去是做什么的,一些有关于龙椅背后的阴暗猜想也在沈筝心中逐渐蔓延。
只是他来不及思索太多,因为背后那无数寒光已然追了过来,父亲拼死争取来的时间终究是太短暂,就在那片黄脆林中,他被十余人包围了……
无数年后沈筝才知晓,当日里围杀他的人,全部都是修行者,最弱的是聚气境,最强的,还有一名无障境的大修行者。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楚展颜忍不住再次插嘴问道。
沈筝从回忆中醒来,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金色小熊的脑袋,目光中有着极深的朦胧,轻轻说道,
“是蝴蝶他们!”
……
大殿内一阵压抑的沉闷,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谁都能猜测出接下来的故事。
三个柳州城的小叫花,只练过几个月的打桩换气的基础,连修行的门槛都没迈入,怎么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
这份盛开不过短短几十天的友谊,终究还是像以往那般匆匆而去。
楚展颜摇了摇头,轻叹了声。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在那晚对你出手么?”
沈筝看着楚展颜,问道。
“估计是你把我当成追杀你的那一类人里了吧。”
楚展颜耸了耸肩。
“没错!”
沈筝点头,眸光中突然浮现出惊人的杀机,嘲弄道,
“那日我父亲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一家修行的功法并非正道,练了,也就成了你们口中的邪修,蝴蝶,柳三元他们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是我害了他们,可我没想到的是,自称天下正道的山门弟子,居然会连一个要饭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的手忽然紧握,骨节咯吱直响。
“每一个成长起来的邪修未来都极有可能是个祸害,就着一点来说,我不认为他们的做法是错的!”
霍笙在一旁冷冷开口,他是天山人,那一套自小灌输的理论观点让他对于邪修还是无法苟同,哪怕今日在火堆旁听了这么久的故事。
“不是每一个人生来便是坏的,难道正道修行者就全都光明磊落了?”
沈筝眉毛竖起,哼道,
“如果光明磊落,当初还会以多欺少?杀害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毫不留情?”
“我不予置评!”
霍笙抱剑不语,显然不打算继续与他争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