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你难道不知道吗?咱们这行的命贱,谁会把你当回事啊。如果我不顺着他的心意,死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谁会知道他们这些官家兄弟打架,会伤到咱们啊!”
“等明儿我给你烧些纸钱,你乖乖去投胎吧,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可千万别来这行了啊…”
她说的半真半假,但看着那满脸的鼻涕和眼泪,还是有真心的。比如说他们这行不值钱,人家不把他们的命当命,又比如说人确实是顾源杀的。
这白衣的女鬼说,“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老鸨抹了抹眼泪,“自然都是真的。”
便看见这女鬼拍了拍手,“进来吧。”
她把长发往两边一拨,露出一张惨白带着血的脸,看起来有些吓人,引得老鸨惊叫连连。
但袁君逢持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在灯火的映衬下就能够看得出来,虽然这女鬼妆容化得很吓人,但的的确确就是薛柔的模样。
她调皮一笑,顶着那张面容显得有些诡异,“袁大哥,没想到这人这么不惊吓,这么快就把一切的真相都说出来了。”
袁君逢无奈道,“外面有口井,先把你的脸洗洗吧,看起来怪吓人的。”
薛柔作怪,故意把手伸出去,拖长了语调说,“袁君逢~我今日就来索你的命了~”
袁君逢好笑地把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给拍下去,“快去洗脸。”
在床上的老鸨眼泪还没有擦干,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你们…你们…你们是骗我的!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竟然装鬼来吓人!”
袁君逢懒得理她,出去看着薛柔洗脸。洗漱完毕再回来,老鸨已经骂完了一箩筐的脏话。薛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找到一块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你刚刚在嘀嘀咕咕什么呢?难不成在骂我们?”
老鸨知道他们是人不是鬼之后,心中也不再惧怕,反而是十分的气愤,跳起身来指着薛柔就开始骂,“怎么了,你们可以装鬼吓我,我还不能骂人吗?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有本事来欺负我,怎么不直接找上顾源去!欺软怕硬的!”
“老娘今天要是出了一点事情,就把你们也拉下阴间去!顾源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祝你们早死早超生!”
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薛柔却全然不在意,反而坐下来,以及倒了一杯茶喝起来。她戳了戳自己的耳朵,“说完了吗?我听着都烦了?”
“没有!我就是要骂上个三天三夜!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这老鸨现在十分的嚣张,她不知道面前两个人的身份,自然是不怕的。觉得他们不敢直接对上顾源,所以才来欺辱于她,因此越想越气,恨不得把这两个人捅了。
薛柔耐性好,袁君逢的耐性却不行。他耳朵都听起老茧了,随手一拍桌子,上面便出现一条裂痕。老鸨看到这画面,就像被什么按了暂停键一样,嘴也静止了,不敢再说别的话了。
袁君逢勾勾唇角,“说啊怎么不说了?”
老鸨撇撇嘴,“你力气这么大,谁还敢说?不是等着被你打吗?”
薛柔跟袁君逢都笑了起来,袁君逢说,“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就是那个姑娘是怎么死的,谁杀的?算了,把我们进房间来你所有的话都再重复一遍。”
老鸨不干,嘴死死的闭着,看起来很不愿意跟他们合作。刚刚以为是鬼魂,才吓成那个样子。现在知道是人,又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因此嚣张得很,觉得比不过顾源,她完全可以沉默。
可惜袁君逢是武将,不像顾源还愿意耐心地跟她说说话,他三两句问不出来,直接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放在手上把玩着。
老鸨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危险的境界之中,仍旧在自言自语,“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也什么都没有听到。我没有…”
再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处已经被架了一把刀,她心头猛然一跳,动了动,锋利的刀刃便划出一条血痕来。
袁君逢阴恻恻地说,“现在呢?你还想保持沉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