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顾文的谈吐和装扮,又不像是穷人,还有亲人在京城。或许是跟家人闹掰了,跑出来,所以才变穷的吧。
袁君逢笑了笑,“恐怕还不止,跑出来还带个管家,管家又是他爹的人,所以才一边需要管家,一边又极度憎恶家庭。不扯不断的,就这么僵持着。”
薛柔说,“你觉得他挺可怜的?”
袁君逢说,“怎么可能?这都是自己的选择,并且他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就不算小孩了。就算真的跟家里闹掰了,也应该有自己的本事出来闯荡了,否则凭什么从家里跑出来,为了那点微薄的自尊心吗?”
薛柔捶捶他的胸口,“很会说嘛袁夫子,我看你适合去开个学堂,专门讲一些人生大道理,用来劝诫那些每天都在作死的年轻人。”
袁君逢伸手搂住她,“不,我只愿意给我妻子一个人当夫子。”
薛柔手上还拉着大黄的狗绳,袁君逢过来抱她,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候大黄轻轻叫了一声,薛柔好忙推开他,蹲下来身,摸了摸狗头,“怎么了大黄?你想说什么吗?”
大黄只是轻轻地叫着,用头蹭她的手,看起来很亲昵的样子,袁君逢说,“它似乎很喜欢你。”
薛柔也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拉过袁君逢的手,往大黄的头上落,“你也摸摸它,没准儿它也喜欢你呢。”
袁君逢顺毛摸了两把,大黄果然也蹭了蹭他。一双疲惫却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汪汪汪地叫,格外可怜可爱。
袁君逢也笑,“大黄还真是通人性,难怪顾文这么喜欢它。”
薛柔突发奇想,“咱们以后归野乡村,也养只狗好不好?像大黄一样的,从小就养着,平常带着出去撒欢,多好啊。省的咱们两个人也孤独,这样家里还能更热闹一些。”
袁君逢却扫了一眼她的肚子,暗示性地说,“要热闹可不止是一只狗啊,还要看柔儿的本事。”
薛柔从脸红到了耳根,“不理你了。来,大黄,来追我啊。”
薛柔不敢跑的太快,只小步小步地挪着,让大黄能够没有那么吃力地跟上她,一人跑一人追,还有一人在后面看着他们笑。
夕阳落下来,袁君逢叉着腰,觉得生活十分美好。
溜达够之后,两个人才牵着大黄回了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大黄却又趴回了狗窝,神态恹恹的,什么都不肯吃。
薛柔看了也觉得心里难受,拿了一只馒头并两个骨头,蹲下来喂它,“吃一点好不好?就吃一点点,你看你不吃的话,我们都会担心的。你舍得让我们担心吗?”
大黄不知道是听懂了她说的话,还是闻见了肉骨头的香味,还当真咬了几口,吃的不算多,但总算吃了下去,这样就很好。
薛柔心里十分高兴,“袁大哥你看啊,大黄吃东西了。”
顾文站在一边,看着薛柔跟大黄的互动,心里暖流涌动。在几天的相处中,能看出来薛柔跟大黄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而薛柔也很认真地对待它,十分温柔。
袁君逢蹲下身来,摸摸她的头,“是啊,大黄都吃饭了,你什么时候吃饭。让它吃吧,咱们待会儿再来看它好不好?”
薛柔点点头,眼底溢满了开心的色彩。顾文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桌子上的菜不算特别丰盛,但种类已经足够多了,顾文心不在焉地吃着饭,突然有一个小厮跑了过来,急匆匆地说,“少爷不好了,大黄又吐了…”
“什么?我去看看。”顾文赶紧把筷子放下,跑到狗窝那里,看见大黄果然把刚刚吃的吐了出来,面前一摊黄色的液体,它恹恹地趴在地上,看着十分难受。
小厮仔细看了看,又说,“大黄又吐又拉,肠胃还是不太好。”
顾文心如刀绞,想起薛柔喂的那碗药汤,心里也开始怀疑。这年轻大夫究竟能不能治好他的大黄,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呢。
这样想着,他看向薛柔的眼神也变得迟疑,袁君逢搂着薛柔的肩膀,看见他这眼神十分不爽。薛柔对狗怎么样,袁君逢最清楚。但顾文却这样怀疑,实在让人心寒。
“你什么意思?”袁君逢说,“实在信不过可以去找别的大夫。”
顾文勾勾唇,“可事实就是你们的汤药对我家大黄没有任何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