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阳光毫不吝啬地透过那一层厚厚的高丽纸洒进屋子里,让宽敞的房间多了几许暖洋洋的气息。
明月跟着慕青一起看书,现在明月越发喜欢和慕青待在一处,明江倒是省了不少的心思,不用一直盯着了。
“听说井皇叔明日要来拜访大祭司,还有他那位神秘的王妃。你都不知道,外面都传疯了,井皇叔的女儿,居然是墨国的晋王妃,他们都要来,目的肯定不简单。”
明月津津有味的说着,慕青抬起头,“晴儿要来了,她是我的闺中密友,自然放心不下。”
能在异国他乡见到晴儿,慕青忽然开始期待明日的到了,这多少让明月有些吃味,“怎么,我就不算你的闺中密友了。”
“算,你亦是,你和晴儿都是我的朋友。”
明月神秘的笑着:“你说井皇叔的王妃会长得何等漂亮,你是不知,井皇叔在南盛国就是男人的标杆,很多大家闺秀惦记的,可惜,这么多年井皇叔都不娶,即便他的王妃失踪了。”
“失踪?”
“嗯,传说十几年前,井皇叔要娶妻,却突然接到先皇的谕旨,不得已回宫,可中间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我也是听父亲说的,井皇叔与先皇发生了争执,而后他赶回去的时候,他的王妃就跳崖了一走便是这么多年。”
“相传他的王妃可是墨国的才女慕容玲儿,定然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啪嗒”慕青手里的书滑落在地上,慕容玲儿,那不是她的生母嘛,若明月说的是真的,她的生父就是井皇叔,怪不得他对晴儿那么上心,原来是这番缘故。
明明看着慕青温言细语,笑颜如花,可明月为何瞧着只觉得心里透着一股微微的冷意。
南盛国虽然四季如春,但是到了这个季节,还是经常有雨的,就如墨国的南方一般。
近正午时分,天色晦暗不明,有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于空,仿佛一张有形的黑网罩住了整个世界,阻挡了一切光明。
狂风席卷,大雨瓢泼而至,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找地方避雨,脚步纷乱,赶车的车夫用力地甩着马鞭,那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蹄急奔溅起污泥满身。
齐妙木愣愣的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想着这次进宫,如何能全身而退,她的父亲,齐老爷肯定是有计划的,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让她进宫。
齐妃在宫殿内无休止的哭闹,驼铃默默的陪着,除此之外,她们没有通天的本事,何以能让皇上转变心意。
太皇太后的懿旨,齐妙进宫,自然无人敢拦。她不顾外面的倾盆大雨,执意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身穿绛紫色掐腰夏衫的宫女,手里提着琉璃灯盏,神色匆匆的走过抄手游廊,又饶过一片假山池,最后拐进西面的一座院子。
齐妙紧跟其后,虽然撑了雨伞,身上依旧湿了不少,太医神色难堪的进进出出,一股子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挑起侧屋的帘子,齐妙抬眼望去,太皇太后闭目养神,她赶忙紧走几步上前行礼:“奴婢齐妙,给太皇太后请安,恭祝太皇太后身康体健,笑逐颜开。”
算是个识趣的,太皇太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瞬息眼前一亮,这个丫头正得天庭饱满,双眼水灵灵的,像是会说话,鼻子英挺,樱桃小嘴,皮肤白皙如上等的羊脂白玉。
“外面雨下的那么大,怎么就过来了,请安而已,明日天晴了亦是一样的。”
太皇太后未说起身,齐妙就半弓着身子,不卑不亢,维持着这个姿势,“太皇太后恩典,让奴婢进宫陪伴姐姐,这份恩情,奴婢感恩戴德,自然是要先来谢过的。”
“是个懂事的孩子。大皇子生病了,哀家不放心,这天气着实不好。”
“太皇太后疼惜大皇子,那是孩子的福分,可若是伤了太皇太后的凤体,就折煞奴婢了,太皇太后,不如由奴婢在这里守护,若是不妥,定然第一时间去回禀太皇太后。”
有理有据,进退得体,太皇太后越发看着齐妙顺眼了。
还未到傍晚,天色阴郁的可怕,雨水带来的寒气时不时的吹入屋内,引得大皇子一阵呛咳。
齐妙吩咐点了碳炉,又用遮烟的罩子,半柱香的时间,屋内就暖融融的,驱散了不少的寒气。
齐妙仔细打量睡梦中的大皇子,宫里不比外面,宫规森严,自打大皇子出生,这还是姑侄俩第一次见面。
孩子虽然生病了,脸颊上的肉酒窝还在,蛮可爱。齐妙给孩子换了一块帕子,伸手摸摸额头,温度似乎降了些。
纷杂的脚步声,夹杂着一股冷气迎面扑来,齐妙未赶上起身,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已然到了床边。
“请皇上恕罪,奴婢不知皇上驾到。”
这几日的雨似乎从未断过,小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完奏折,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齐妙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香气清淡,却有点甜甜的韵味:“你是哪个宫里的?”
“奴婢是齐妃的庶妹齐妙,奉太皇太后谕旨,进宫陪伴姐姐,刚才向太皇太后请安,便被留在这里照顾大皇子。”
小皇子嘴里嘀咕着齐妙的名字,这个女子见了他,态度举止,落落大方,没有一丝慌乱,更加谈不上局促,是个有胆识的。
“起来吧,大皇子有你照顾,朕就暂时回去了。”出门时,还回身看了其妙一眼,眼神的余光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意思。
李公公跟在身边多年,心知肚明,皇上只是看上了齐妙,齐尚书八成就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想着齐妃的嚣张跋扈,李公公脑仁都疼,再不能来一个这样令不清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