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大人回话,八爷的人已经将李沛瑶从车里像拎小鸡一样,将李沛瑶提留到八爷的马上,毫不怜香惜玉的狠狠摔在地上。
李沛瑶衣服不整,发髻散了,脸上的妆容被地上的泥土一趁,那可真是狼狈不堪呀。
李夫人亦跌跌撞撞从马车追过来,跪爬几步:“老爷,那可是咱们的亲闺女,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呀。”李大人还没来得及让夫人闭嘴。
八爷身边的侍卫上前便是两个巴掌:“胆敢大庭广众之下诋毁王爷,其罪当诛。”
李夫人脸色瞬息被吓得煞白,就连双腿都不听使唤,匍匐向前,将女儿护在怀里:“八王爷,臣妇愿意带女儿受过,还请八王爷高抬贵手,小女身子弱,吃不得苦头。”
八爷凝眉注视着眼前的这对母女,他的母妃活着时,亦是这般护着他,那是他顽劣,不懂得宫中暗藏着杀机,母妃即使遍体鳞伤,都是要将他死死护住的,“你想好了,本王若是定她死罪,你亦要代为受之。”
李夫人点点头,“臣妇不后悔,只要能留下女儿的一条命,臣妇叩谢王爷不杀之恩。”这次李夫人还算聪明,并未将太后抬出来,否则,八爷势必要让清楚,天高皇帝远,他要如何让太后没有面子,护不住犊子。
八爷一带缰绳,顺势继续向前,晋王与晋王妃缓缓跟上,大队人马又重新开始启程,仿若刚才的一幕不曾有过似的,大家相安无事的继续走着。
晋王居住的院落难得的清净,晋王揽着晴儿的腰肢,缓缓走向床边,“该就寝了,明日的事情要多些。”
“我让流珠在睡塌上加了床被子,这样更软和些。”
“多谢娘子想的周到,为夫明日想吃些清粥小菜。”晋王喜欢晴儿为他做饭时的专心致志,更喜欢她亲手做羹汤的寓意满满。
夜色深沉,流珠悄声出了院子,向隔壁院落的西侧房而去。闪身推门而入,里面的人警惕的问:“谁?”
流珠将怀里揣着馒头拿出来:“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了些馒头,你将就下,明日我在想办法。”
银白的月光自茂密的树杈间倾洒而下,形成一张柔软的大网,任是一草一木,都不若白天那般真实了。周围偶有阵阵夜风,吹得枝杈沙沙作响,每一声都落入男子的内心深处:“有劳你了。”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要去趟京城。”
“你是江家的嫡出二公子,出趟京城不是难事,干嘛要这般偷偷摸摸的。”
“你不懂,我虽是江家的公子,但母亲不是我的生母,我前些年听父亲酒后说,我的生母还活着。可这些年,我但凡流漏出一丁点要去京城的想法,都会被父亲训斥,甚至父亲派了人跟着,我根本无法离开他的视线。”
流珠靠着墙边坐下来:“你不会是想跟着王爷的车队回京吧。”
“流珠,只有王爷的车队才是安全,我爹的手伸不进来。”江二公子之所以自愿入局,便是出于此目的,李沛瑶自认为聪明,却也是被江二公子利用罢了。
等到江老爷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江二公子已然随着王爷去往京城了,江老爷只能退掉这么让江二公子极其厌烦的亲事。
“你身上还有伤,这里遮风避雨还行,可晚上太冷,我担心你被冻坏了,要不,你先回江府,临走时,我想办法通知你。”流珠担忧的望着外面的暮色,夜晚还是有些寒意的,这里的气候温差是大了些。
江二公子吃着馒头,有些噎人,他慢慢的嚼着:“不了,这有这样,我爹才推断不出,我是何时出城的,父亲定会在路上拦截我,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跟着晋王入京。”
流珠看着他穿着宝蓝色直缀,挽着简单的发髻,外面松垮的披着大氅,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秀竹:“找到母亲,对你真的很重要吗?可这些年,我在京城并未打听到丁点有用的消息,让你失望了。”
“当初救你是出于怜悯,后来让你入慕容府为婢,是我的执念,这些年想必你也受了不少的苦,等我找到母亲,就给你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