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三姨娘那边可有动静?”
“晋王妃平安归来,三姨娘这些日子都小佛堂里诵经,不曾外出,一心为晋王妃祈福,老太太每日都让身边的人送补品过去,她这么做分明是给老太太看的,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晴儿小姐是老太太的心头肉。”翠儿替飞儿瑾儿小姐鸣不平,偏二姨娘浑不在意。
“上官府那边的聘礼明日就送过去吧,让三姨娘走一遭,纳彩之礼,慕容府决不能让人挑出错处。”二夫人转身坐在桌前,轻叹一声,端起碗筷,细嚼慢咽的吃着。
翠儿眼中升起淡淡的雾气,二夫人倔强如斯的女子,无端承受那般的痛苦折磨,十几年的煎熬,终归要吐出这口气了。
院外的小丫鬟一溜烟的小跑进来,“二夫人,老太太那边传过话来,晋王与晋王妃过府了,让您一会儿带着几位姨娘去见礼。”
“知道了,下去吧。”
“二小姐回来了,她该不会是冲着新夫人来的吧。”翠儿凝眉思索,毕竟三姨娘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如今是晋王爷的心头肉,皇后娘娘一旦插手此事,二夫人多年的心血便要付之东流了。
二夫人用手帕擦拭着嘴角的饭渍,“翠儿,拿上我那件新作的披肩和头面。”
“二夫人,那是你给飞儿小姐准备的,新夫人进门就是三天后的事情,重新做,很难找到这么好的料子。”翠儿像是能读懂她心中所想似地,不容置疑的提醒。
“左右不过是件衣服。”
上官府朱红的大门飞檐斗拱,两只威武的石狮子蹲伏在路边,金灿灿的鎏金牌匾在阳光的照射下,反耀出夺目的光华,门口立着的护卫神情严肃。
上官白怔怔的坐在床边,不远处圆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首饰和绸缎,上官夫人手指轻念的打开其中的一个盒子,柔和莹亮的蓝色光芒照进她漂亮的眼底,为她平添了几分神采。
“娘,女儿不想嫁。”上官白身着清淡的霞光色细褶裙子落梅瓣长裙,别着并蒂海棠花的步摇,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十分雅致。面色却苍白如纸,打了不少的胭脂,也难以掩盖她内心的憔悴和失落。
“不嫁?这个时候了,你还能说出不嫁,若是有一丝的奈何,娘何尝愿意你嫁给那个窝囊废。本想着让太后为你撑腰,百密一疏,慕容府上的老太太并非泛泛之辈,平妻的赐婚诏书已下,你让娘怎么办?难不成要搭上府里几百条人命吗?”
“我爹在书房好几天都不出来,您不去看看嘛?”
“别指望他了,若非慕容府背后的势力,依着你爹的脾气,能让你去给人做小,平妻,不过是听着好听,不是照样要给正妻端茶送水嘛。白儿,事已至此,你就安于现状吧,太后对你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亏欠,这些娘都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太后为你撑腰,你以为,慕容府的那位老太太会这么简单就应允你过府当平妻。”
“娘,女儿心里憋屈,皇宫守卫森严,女儿平白无故被人算计不说,还要委身与慕容乾那个该死的老头,女儿如花似玉的岁月,真的要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度过吗?”
“这件事情已然闹得沸沸扬扬,娘和你爹也处在两难的境遇,当初,你喜欢太子,娘处心积虑与太后周旋。本想生米煮成熟饭。不然,依着你爹的脾气,哪里会去讨好太子,太后不过也是看中你爹手中的兵权罢了。不曾想,你居然落到这步田地。”她一门心思想要女儿嫁入太子府,那样才能获得更加有力的支撑,世事难料,她终是一败涂地了。
一副画卷静静的握在上官的手中,画中的女子,姣好的容颜,豆蔻年华。如明月一般的眸子带着些许的悲伤,一滴泪滑落在红色的嫁衣之上,嘴角牵扯出来的笑意有着苦涩和哀伤。
往事历历在目,像一把把锋利的冰刃划开他的伤口,一刀刀的割裂开了,让他痛不欲生。春暖乍寒,微风依旧冷冰冰的,就如他此刻的心情,沉入谷底,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