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沈斌看着颖姝,便是一把将颖姝给搂在怀中,开始将他在陇郡的经历慢慢道来。
齐有贞并非好人,自然不会怎么善待沈斌,毕竟还有着一层他女儿齐枝的缘故在,齐有贞便更是对太子以及与太子亲近之人存了许多看法。
虽是这一路上客客气气的,到了陇郡也是敬着供着,可笑里藏刀往往才是防不胜防的,便比如暗中推不会水的沈斌下水,在沈斌的马车上动一动手脚,再或是晚上在沈斌的驿馆的房间点上一点火等,诸如此类,皆是防不胜防。
“竟是如此狠毒。”颖姝狠狠地道,不过旋即她倒是也想明白了,身为太子李沅妃妾的齐枝如此,身为其父亲的齐有贞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你可有事?”果然,颖姝还是更关心沈斌一些。
男人只是淡淡笑着:“我没事,我命大的很。”
可沈斌这样轻松的神情,颖姝瞧着便更是心惊一些,更是忍不住流出眼泪来:“可真没事?”
沈斌忽地觉着有些哭笑不得,又觉着眼前的女子这般哭包模样居然是很可爱,便是伸手掐了掐颖姝的脸,轻声道:“无事,当真无事。他那些小手段,你在后宅不也经历过么?你当我有多弱,连这些都看不出来么?”
“可……”颖姝仔细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这才稍稍安心一些,却是又起了疑问:“难道是陛下?”
沈斌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也或不是。”
“齐有贞总不至于敢这般针对你。齐枝的死,是她自己作死。和太子若彤都不想干,饶是他因着这事怨恨太子,可到底也不能算是太子殿下的过错啊!这般算下来,便更不能是你的错处了。若是连这都能怪在你身上,那齐有贞岂不是一疯子?”颖姝觉着甚是不解:“若说是陛下致使,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陛下连太上皇南宫里的待遇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会单单针对你?”
沈斌握紧了拳头,片刻却是又舒展开来:“这自然是奇怪之事了,陛下瞧着虽狠,可有时又瞧着还是顾念着情分的。倒是教人看不懂。”
“是啊……”颖姝想起大姐姐颖嬛,虽是废后,一应待遇如昔,甚至还能随意出入西宫,怕是历朝历代的废后,都没有此待遇。
若说是皇帝李明是一点情分不顾及的人,倒也不大像。
“可你说,陛下尚且算是顾念情谊。若是……我是说如果,如果陛下以后也一直安安分分的,那……母亲,会不会为着家宅平安,便息事宁人了呢?”
“不会。”沈斌很是坚定地回答,他自己面上却是犹豫纠结了起来:“母亲的性格,我最是了解的。五舅舅,他追封了崔氏为太后,这便算是触碰到了母亲的底线,母亲一生最为讨厌之人,便是崔氏。五舅舅敢追封崔氏,便是旁的再好,母亲也不会允许。”
“崔贵嫔,我虽不知是她是多恶毒的人,可单是看这般,便知道她当也不是什么好人。母亲对于纯禧贵妃的感情,当是极其要好的罢。”颖姝说完这话,便觉着这话很是犯傻,从小相处抚养的母亲,影响了人生,影响了性格,怎能不感情深厚。
“是啊,母亲常常会念着外祖母的好处,念着外祖母的种种。五舅舅这般,母亲虽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定然是恨毒了的。便是咱们不想,母亲也不会安生。”
颖姝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母亲,暗中……”
沈斌长长一叹:“知道也别说了,母亲向来不喜欢旁人猜中她的心思。”
颖姝心中更是飘忽不定,越发觉着离危险动荡更近了一些,她甚至开始怀疑,历史所记载的东西,是否是真的,还是说,历史早就发生了改变。
“太子殿下,会平安的罢。”颖姝无助地道。
“不知道。”男人的语气有些疲倦,却是又忽地转变了,“会,我相信,我的知己,定能登上皇位,定会平平安安的。”
可皇位更迭,若非是正常传承,定然是要流血的。
眼瞧着如今的形势,是不能解决了。
“如今,我只求现下,能别发生什么事,咱们家也万要安安生生的。我……我想陪着你,好好将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我不能让你再承担别的。”
可梦想终究是梦想,未过几日,皇帝李明便是下旨,废除纯禧贵妃张氏贵妃命号,贬斥为庶人。
此圣旨一出,立即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福昌长公主知道后甚至亲自闯到宫中质问皇帝李明,奈何却被拦出。气的福昌长公主在宫门口大声哭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