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金氏见状,生怕颖姝觉得压抑,便道:“母亲还怕弟妹准备不好吗?弟妹可是最稳妥的了。”
长公主只是点了点头:“旁的倒也罢了,只是可哥儿,总不好留着可哥儿一个人在府里头。这样……”
颖姝当即会意,便道:“既是如此,那祁姨娘可得一并跟过去照顾可哥儿才好。到底是生母,儿媳愚笨,怕是有照顾不周的。”
“嗯嗯。”长公主点头,“你说的是。”
回到山月居,杏子表示很不满:“姑娘何必带上宜风阁那位?这次去昌兰,最好姑娘该是和姑爷一起才好,小夫妻蜜里调油似的过几个月,到时看那祁姨娘还拿什么嚣张?这把祁氏带过去,昌兰就那么大地方,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张妈妈却很清醒,“这是长公主的意思,谁能更改的了?长公主这是试探咱们姑娘呢!”
杏子很惊讶:“还试探啊?咱们姑娘都做的这般好了,怎的长公主还是不满意么?”
颖姝苦笑,做一个大家族的儿媳妇,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比如,她刚准备美美的睡一觉,祁冉冉就带着可哥儿来给自己请安膈应自己了。
作为一个很是慈爱贤惠的主母,不可能让妾室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却去睡觉,于是她只能强撑着眼皮命祁冉冉进来。
“奶奶入宫辛苦了,给奶奶请安。”祁冉冉永远态度摆的很谦卑和顺,恭敬到颖姝一直都觉着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姐姐何必这般客气?这都是圣上与皇后娘娘看重,谈不上辛苦不辛苦的。”颖姝虽然很烦,但是还是不得不说几句。
祁冉冉又道:“可哥儿可想奶奶了呢!这三四日未见,如今听说奶奶回来了,便要给奶奶请安呢!”
说罢,祁冉冉便示意可哥儿给颖姝请安。
奶声奶气的孩子跪下,颖姝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自然氏和气地命可哥儿起来,又随便问了些问题。之后祁冉冉则是道:“奶奶进门不久,奴婢本应侍奉在侧的,如今却是要奶奶忙碌。奴婢心中真是不安,过几日奶奶与二爷又要去昌兰围场了,那里头不比府里,不能侍奉在奶奶与二爷身侧,奴婢真是心中愧疚。”
原来是为了套自己的话来。
颖姝强打起精神来:“姐姐放心,这次去昌兰,姐姐与可哥儿也少不得跟着一起去。虽然免不了辛苦姐姐些,只是也不好留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倒有个照应。”
祁冉冉面上漾起笑意,对着颖姝千恩万谢的。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二爷回来了。”
众人皆忙地起身行礼,沈斌远远看见颖姝便加快脚步赶了过来搀扶着:“快别起来了,在宫中侍奉许久,想来是累了。”
“也没有很累,都是应当的。”颖姝在外人面前,定然是要强,尤其是在祁冉冉这种人面前。
沈斌扶着颖姝坐下,看到祁冉冉,不禁皱眉,笑意亦是停止,“你来做什么?”
“哦,二爷,奴婢听闻奶奶从宫中回来,便想着过来给奶奶请个安。”祁冉冉看见沈斌,更加恭顺。
“请安?”沈斌一张脸微微有些扭曲加嫌弃,“你不知奶奶是刚从宫里来么?奶奶这般劳累,你倒是巴巴地赶过来吵嚷奶奶,倒是让不让奶奶歇息了?”
祁冉冉立马跪下,娇滴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奴婢只是想尽一尽本分,想着总不好失了礼数,奶奶在宫里受累,奴婢怎好躺在自己屋里得意安生。奴婢……没想……吵着奶奶歇息。”
沈斌则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祁冉冉,“既是如此,你大可寻思个两全的法子。既是不想躺着,那就来门口也不用通传磕两个头也就罢了。等奶奶歇息好了,自然有人会说你的好意思,倒显得你心诚不是?”
沈斌一针见血,让颖姝觉得心情大为舒畅,却不敢在表面上笑,只能等着一会子再笑。
“奴婢……”祁冉冉跪在地上,按照惯例马上就要掉眼泪了。只是沈斌不给祁冉冉发挥的机会,只是道:“得了,解释这么多有什么用?下次觉得奶奶辛苦,就去在奶奶·的长生牌位前跪上一个时辰祈福,这多真心啊!在这里说这些,难不成你能替奶奶入宫?”
“二爷说的是。奴婢……这就去给奶奶祈福。”祁冉冉挤出一副委屈之状。
“这……这怎么好?”颖姝陪着祁冉冉表演,然后做个笑面菩萨,最终沈斌免了祁冉冉的“祈福”,将祁冉冉给撵出去了。
祁冉冉走后,沈斌这才看着颖姝:“累坏了罢。”
颖姝点点头,只觉着眼皮都要睁不开了,“是啊,太累了。”
沈斌立马将颖姝抱起,一个公主抱便是大踏步往里头寝殿走去。
“唉唉唉,不合规矩。”颖姝很是惊慌,生怕于外头面前露了不好的名声。
“没事,殿中无人。”沈斌将颖姝轻轻放在床榻上,轻柔地给颖姝盖过被子,眼中含着温存笑意,傻傻地道:“睡罢。”
“那你呢?”颖姝半睁着眼睛,“你累吗?”
“我不累,我守着你睡着了便去找大哥,我给你打扇。”沈斌笑眯眯地,从一边拿起了一把缂丝百蝶穿花的团扇轻轻扇着,力道温和,风丝清凉温柔,自然最是舒适。
颖姝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等到颖姝再次行来,却见沈斌依旧含着笑在给自己打扇,眼中笑意柔情未减分毫。
他见颖姝醒了,便是凑近一点关切着:“可醒了?睡好了么?”
颖姝柔了柔眼睛,倒也清醒不少,“你一直守在这里给我打扇?”
男人憨憨地笑了笑,“我怕你睡得不舒服,风轮这会子风太凉了,总不好用。我怕你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