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嫦伏在地上嘤嘤哭泣着,直哭到再无力气大喊大叫,这才踉跄着站了起来,颖姝好心去扶,还被甩开——人家并不领情。
她丫的,不管了。
颖嫦踉跄着缓缓移动到门口,绝望的神色之中透着些许恨意,却非要摆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我娘若是死了,这个家,我便也没必要回来了。”
说罢,便是继续往外走着。
“哎,嫦丫头……”刘氏想要留住颖嫦,却是被汪瑛给阻止:“别管这贱婢!随她去,真是白白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可惜可叹,明明是一家人,竟是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颖姝看着颖嫦绝望艰难的背影,终究忍不住唏嘘慨叹,颖嫦这个人虽然有些随了王姨娘不靠谱的性格,又爱装又虚荣,可至少,她是真心敬重自己的母亲,也是真心,喜欢石继。
虽然彻彻底底走了弯路。
也或许,性格中还有一点刚烈?
不过拿了娘家一大堆嫁妆又与娘家人闹翻,说刚烈好像又有些不合适。人一想多便是忍不住将思维发散到极致,新嫁娘与娘家闹翻,以后新媳妇若是没有娘家人的支持,那将来在婆家的日子会很是艰难。
一场回门的喜事,变成了这般不欢而散的样子,人人都很是意外。
而对于颖姝而言,这样过山车似的日子还没有结束。
甚至很多年后颖姝回想之事才发觉,这只是过山车似的日子的开始而已。
因着颖嫦这件事情,整个汪家全家上下都好似憋着一股气般,人人都变得很是奇怪,就连汪老太太也会忍不住在屋里子摔摔打打。
这样就导致颖姝连出门入宫上班都不敢在汪家门口坐石家的马车。不过这并不影响自己与丽筠的关系,两姐妹该是好相处还是很好的关系。
丽筠时不时会把石家的情形对着颖姝说,“母亲的意思,是想等着过了年再说嫂子怀孕。如今说还是忒早了些。你也知道,嫂子自从那次回门之后就再也没张罗过回娘家,这事隐约被母亲知道了,心里便更是瞧不起嫂子,嫂子如今处境很是艰难。不过哥哥是护着的,倒也还好。”
丽筠是个直性子,“你也别怪我,我这心里,对我那嫂子还是有想法的。只是有时候瞧着又实在是可怜,可是我一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情,我就……”
颖姝很明白,多亏颖嫦与石继的私情这件事情处理得当,若是这件事情为别的世家知晓,那汪家与石家则会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来了。自己与丽筠这些两家还未有婚配的子女,只怕日后的未来都会受影响了。
自己是亲妹妹都忍不住埋怨呢,更何况丽筠不过是个小姑。
“行了,别说二姐姐了。有些事情我便是想管也管不了不是?”颖姝很是头疼,又道:“大约这是年前最后一次当差了罢。”
丽筠点点头,“是啊,这都腊月二十九了。只是明日还要入宫赴宴,唉,真是劳累。再者又说,正月一过,二月三月里白部便要来了,到时便是真的要忙碌了。”
想到无论是家里还是宫里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颖姝便无比渴望休息,不知道自己的奶茶店开的到底怎么样了,自己也一直没有时间去看。
想着年后忙完这阵子,可要赶紧照看一下自己的生意。
然而到了宫里,意外的事情到来了。经过太医确诊,缠绵病榻月余的的良娣齐枝以及朴妃并非是普通的风寒,而是一种如同肺痨的瘟疫。染上此病者起初只是发热感冒,如普通风寒一般,后来则会变成咳嗽头痛,全身乏力,最后身体会极为糟糕。更为严重的是,这种病传染能力极强,宫中已然有许多侍奉主子们的宫女内监染上了。
并且说,这种疫病好似和鄂地的瘟疫差不多,因此等颖姝与丽筠再次踏足宫中时,已然是另外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