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彤说着说着便是眼中含泪:“颖姝,我……我……虽然不喜欢沈斌,可是殿下他……殿下若是倒了,我……我岂不是也完了?且……且……”若彤很是紧张地挽着颖姝,几乎浑身颤抖:“且我……我……”
透过若彤的眼神,颖姝当即便是明白了,却是觉着四肢百骸都被浸透了似的,“姐姐,是喜欢上太子殿下了么?”
若彤摇着头,却是旋即又不自觉地点着头,眼中流着泪:“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情深而不自知,但凡是说不知道的,大概便也是真心喜欢上了。
“姐姐?”
若彤由着颖姝搀扶坐在榻上,又喝着茶顺气,却是落泪不止:“颖姝,我知道,我不该起这样的心思。只是……我……我控制不住。殿下虽算不上喜欢我,可他待我那样温柔,也给足了一个妻子该有的体面。我知道他心里当真喜欢沈斌,我也知道这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可我……我就是……”
说罢,便是拿着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颖姝只觉着怔住,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要如何安慰若彤。
她想了想,才道:“姐姐,如今紧要之事,是要保住太子殿下之位不是?”
并非是一时意气,而是深思熟虑。
且不论历史,便是放眼朝堂,自己家是汪氏,与福昌长公主成国公夫妇交好。成国公夫妇便是第一个支持太子李沅的。再加上铖王与自己的大姐姐颖嬛,汪氏便是谁也不支持在外人眼中也就早就是太子一伙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全力支持太子。
只是自己不能代替汪氏做决定,也不知道汪瑛这个当家老爹到底是什么心理。
自己自然也不能把未来的历史告诉若彤,却也不免为太子李沅坎坷且无语的命运开始担忧了起来。
这样的人,生在皇家,看似受到了无尽的尊荣富贵,实际上却是无尽的苦楚。
她想到沈斌,那个看起来永远在笑然而有时候会透露出愁绪的那个男子。
她开始有些明白,两个人的爱意始于何事,深宫之中的两个孤独无助的灵魂相互依偎,给予彼此温暖与力量,相守相伴,或许便是谁人都不能比拟的情谊。
有这份情谊固然是一生有幸,只是这份情谊背后,或许还藏着不堪的往事,透出哪怕时隔多年也能显现出来的伤疤。
“太子妃娘娘,丽妃娘娘来看您了。”门外有通报的声音。
纵使前一刻还哭的梨花带雨柔弱无助到极点,此时此刻的若彤却是登时便收住了眼泪,端正衣襟,面色端肃道:“快请。”
颖姝搀扶着若彤起身迎接朴丽妃,待到朴丽妃进门,几人相互见礼,朴丽妃则是客气道:“姐姐们快别拘礼了,您们都比我大,我哪里敢比尊贵呢?”
颖姝不解,朴丽妃则是自己对着颖姝解释道:“我今年十六,实在不敢在太子妃姐姐面前比尊贵。”
颖姝不自觉地看着若彤,只见若彤端肃的面庞上浮出了一抹笑容,亲热地扶着朴丽妃,“丽妃娘娘怎么今日亲自来了?您这肚子里怀着小叔叔,哪敢劳动您大驾呢?”
颖姝再细看朴丽妃,只见朴丽妃眉眼秀气,是典型的朝鲜人的模样,身上行动气质都似是软绵绵的,一双眼睛有神却不深,像是什么都不懂单纯到了极点一般。
“姐姐前几日不是说想要吃我家乡的泡菜么?我亲自弄了些,只是我怀着身孕,倒是不能尽快做好。这不是花了三日才做好,这就给姐姐送来尝尝。”朴妃笑着,笑容很甜。
甜的以至于颖姝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这位和传说中那位有关乎于未来争夺储位的后宫之一联系起来。
“谢娘娘,真是该死,便不该多说这些话的。倒是教娘娘劳累了。”
朴妃则是蹙眉嘟嘴,眼角划过气性:“我说过,不想教姐姐喊我娘娘来娘娘去的,很是生分。我就认识姐姐这么一个人,不想说那么些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