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连带着人体落地,形同一团浆糊。
“喂喂,别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嘛,多没意思啊。”
鹊摇了摇头。
“它没用了。”
铃音看了这边一眼,咬着冰棍,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手指随意轻敲虚拟光屏,一个人无聊地虐杀着对面的一干玩家。
“嘛,本来就是棋子,很多年前就被人扔掉的那种。”
“要我杀掉它吗?”
鹊能够打残这些废物神灵,可要说彻底杀死,那是一个很漫长复杂的工程,哪怕他是造神者也一样。
乐园在册的神灵都是些百足之虫,只要还有信徒就无法一次性除掉。
这种时候交给铃音来会简单很多,无论是什么,古神也好,信仰神灵也罢,都是一刀的事。
“唔。。不急,先让我看看。”
鹊蹲下身,拍了拍活死人的头。
“喂,喂——起床了。”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就在鹊多少感到不耐烦的时候,地上的鼻托罗动弹了一下。
“你是谁?”
他的斗篷中泄露出自己本来的声音,带着岩石刮擦的生涩与深刻。
“似你这般强人绝不是岌岌无名之辈,在学园中应该也有一席之地。”
鼻托罗勉强站立起来,先前被浮空城的自我防御机制打击,又被鹊随手冰冻,已是受伤不轻。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鹊不在意地笑了笑,一根死灰色的石质尖刺从他脑后的空气中突兀地冒出来,洞穿了瞬间出现的粉色符文。
“你看,我说你自信,你还不信。”
石针的速度快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一头撞在了北极星上,化成一捧灰色的轻烟,袅袅散去,石屑落在金属地面上烧灼出一大滩腐蚀痕迹,闪亮的符文阵列灭掉了一大片,端是恶毒得紧。
鹊动作轻佻地拍了拍鼻托罗的肩膀,后者一动不动,傻了一样。
“乐园应该有我们所有的外部情报,到头来你还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个球。”
鹊语气转冷,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鼻托罗身上的斗篷“撕拉”一声成为破布条。
褴褛斗篷中包裹着的并非人类的血肉,而是花岗岩一般坚硬,表面粗糙的石头,它的头部是一块王冠型的黄色玉石,头顶一根根弯曲的犄角若老树虬结的根须,眼睛的位置露出两点红光,凶戾怨毒。
“。。。”
鼻托罗身体无法行动,只能在原地发出石器摩擦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出奇的平静。
“金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当年要不是那个该死的老头,我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学园!学园!!啊啊!真是的,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你们这种低贱的垃圾跑出来反抗我们!!”
它的话歇斯底里中带着无尽的怨气,蕴含着巨大的痛苦与屈辱。
“没有了金花,我们还有什么呢?”
“没想到,最后的希望也只是命运开的玩笑而已。”
“你如果从我们这夺走它,我们也就彻底玩完了。”
“我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可我们早就该死了。”
“贪婪带来的恶果只能由我们自己承担,这没有办法,但你别以为自己能好过,我——”
鼻托罗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道淡蓝色的星光直直地刺入它的脖子,像切豆腐一样撕裂开崎岖的石头表面,从后颈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