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允之机械地顺着他的动作吃了几口后,才反应过来。
她悄悄掀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面色淡漠,寒潭般的眸子仿若蕴含着化不开的寒意,动作却是与他冰冷的外表截然相反。
现在想想,亲自上药,倒水,再到现在的喂饭。
难不成这就是受伤的福利?还是说是怀孕带来的好处?
她胡思乱想着,忘了继续之前的动作。
等她感觉到身上落下一道冰冷中隐含不悦的眼神,急忙去看时,他嗤笑一声,“吃个饭也能发呆?”
她干笑了一下,乖乖低头吃下递到面前的这一口。
他没有再说什么,薄削的嘴唇微抿着。
连续吃了好几口饭,她觉得有些口渴。
这其实是她的怪癖好,她吃饭的时候喜欢配着汤喝,连续几口都没有汤之后,她会有些难受。
刚想去拿汤后,下一秒,面前就多了一勺汤。
安允之再次愣住,他难不成有读心术?能够看穿她在想什么?
“我没有读心术。”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声开口,语气里掺杂着一丝不耐,“别愣着。”
“哦哦好。”她赶紧低头动作,没办法,喂饭的是大佬。
再者,堂堂富家大少谢靖琛都做到这份上了,她再愣着晾着就有点拿乔了。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倒是十分配合。
等吃完后,他丢了纸巾过来。
她瞬间明白,乖乖擦着。
“干净了吗?”她自己看不到,只能去问他。
谢靖琛看了她一会儿,凌厉的剑眉拧起,“你怎么擦的?成功避开所有地方?”
“啊?”她有些茫然,没有擦干净?
她刚想继续抬手去擦,下一秒,她的肩膀就被一只大手固住。
一道微凉的触感落在了她的唇边。
她有些呆住,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毕竟,从他们“冷战”后,到现在,就没有什么亲密接触了。
这可以说是第一次。
察觉到身下人的呆愣,他动作一顿,退开一些。
他的丹凤眼其实很漂亮,每一分弧线都恰到好处,配上那凌厉的剑眉,有着一股独属于男人的魅力。
一直以来都被他身上的寒意给吓到,本能地,就会忘了那眸子的漂亮之处。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双眸子是那么的迷人,甚至比上七年前的,还要让人心醉,不禁沉沦其中。
她眸里不自知间,闪过一丝痴迷。
下一刻,眼前一暗,她本能闭上眼睛。
察觉到一道微凉的触感落在自己的眸上。
之后是额头,鼻子,脸侧,耳垂
她睫毛轻轻颤抖着,还来不及说什么,那触感再次回到唇上,覆上的一瞬间,就开始强硬的长驱直入。
她被迫仰起头,承受着他的进攻,到后面有些喘不过气了,才无力地推了他一下。
等他放开自己后,她靠在他怀里不停喘着气,平复着呼吸。
她抬眸看着眼前弧线冷硬的下巴,想要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又有些不敢问。
万一得出的结果是自取其辱怎么办。
沉默片刻,他松开她,“现在干净了。”
看到那双澄澈中还带着一些水雾的鹿眸呆呆的,有些茫然,他没再多说什么,落下一句“好好休息”,就拿着托盘离开了。
安允之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表情还有些怔愣茫然。
她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唇,方才那炙热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唇齿间。
这感觉让她有些慌乱,又有些欣悦。
脑海里乱糟糟的,她有些睡不着,想要拿出手机上论坛问下,才发现已经被他以有辐射的理由收走了。
一时之间,空坐着没什么事,她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没想到谢靖琛会去而复返,等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时,她反应有些大地看去。
“天花板这么好看?”他脸上神情与之前无异,还是那般清清冷冷的模样。
她顿了顿,摇了摇头。
他坐在她的不远处,“摇头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知道。”她很诚恳地回答。
他薄唇挑起一分很浅很浅的弧度,几欲看不见的那种,“之前还行,现在不知道?”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便转头看向窗外。
谢家落处的这个地方风景不错,从这里甚至可以隐约看到窗外有着一点星子的夜空和不远处安静的园子。
想到园子,她就想起一件事。
现在她在养胎,有段青禾照顾,也没怎么走到园子里,自然忘了那暖房里的事情。
她心下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问出来?
谢靖琛就这么静静看着她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当真觉得面前这个小女人一点都不会掩藏。
闹情绪的时候,闹得十分明显,开心或难受,也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这么简单,倒是省了他猜来猜去的心情。
最后,她还是决定问一下。
现在不问的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问合适。
“那个园子里有个暖房,你有去过吗?”她采取了迂回的方式。
“暖房?”他神色淡淡,“什么暖房?”
她跟他解释描绘着,“就是种满玫瑰花的那个暖房,在院子大概往深处走几百米的距离。”
顿了顿,她停下来看着他,缓慢着将张妈和暖房佣人告诉给自己的话说给他,“那个暖房的玫瑰花是当初青禾在这里种下的,暖房的佣人照顾地很用心,我第一次去的时候,看到的确很漂亮。”
他听完后,仅是回了一个冷冷淡淡的“嗯”字。
这让她有些琢磨不透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有没有去过?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些抓耳挠腮的纠结此时全部清楚地表现在脸上,谢靖琛看得清清楚楚。
欣赏完她丰富多彩的表情后,他这才声音低沉清冷地开口:“家里的事,我不一定非得全都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她心下微怔,难道是说?他此前并不知道暖房的事情?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忽然有一丝隐秘的欣喜,又有一些疑惑。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低声道着,“如果没猜错,估计是小时候,她和谢靖姗过来时种下的。”
她恍然大悟,要真是这样的话,佣人会精心照顾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谢靖姗也算是谢家的小姐,她的东西必然是要用心对待的。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张妈那时候说完玫瑰花是段青禾种下之后,还说了一句什么。
她当时跑得太快,没听清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这里,她竟然一时间有些无言。
一抬眸,就对上那寒潭般的眸子,此刻那眼神带着审视与犀利,像是一下子能够看到她的心里,将那些她自己也没搞懂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不自在,率先将视线移开。
“你很在意这件事。”在房间陷入安静之时,他忽然开口,好听到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里带着肯定。
被戳中小心思,她更加不自在了,视线飘忽着没有看他,也没有开口。
然后,她像是听到了一声极浅极轻的低笑。
面前陡然落下一大片阴影。
她刚一抬头,下巴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擒住,音质清冷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吃醋?”
简简单单,语调冷淡的几个字,在她心里顷刻间就掀起狂风大浪。
她被惊了一下,心头像是被揣了十几只兔子,心跳快得她有些发软。
“没、没有啊。”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信。
她从未知道自己这行为,像是在吃醋。
可是她为什么要吃醋?
“没有?”他低声重复了一次,寒潭般的眸中闪烁着凛冽的暗芒,一低头,就吻上那片嘴唇。
攻城掠地了许久,他放开她,在她耳边肆意喷洒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息,“不诚实的惩罚。”
她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接吻憋气憋出来的,倒是将那张本就显嫩的脸添上几抹鲜红醉人的脂色,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夺人目光。
他的眼眸不禁深了几许,还想再进行一次进攻掠夺时,一道不速之客的声音插了进来,“小允,你在吗?”
安允之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推开他,“青禾找我了。”
也没有看到他瞬间沉下来的眸色。
她正低着头要跑路,快步走到门后,深吸了几口气,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正要将房门打开时,谢靖琛在这时从身后揽过她,阻止她打开门。
她心下一惊,刚想问为什么,就被面前颀长冷峻的男人抵在墙上。
他一俯身,准确的攫住那启开的嘴唇,长驱直入,彻底堵住她要说出口的话。
“唔!”她瞪大眼睛,要去挣开他,段青禾现在还在外面呢,要是发出一丁点声音,她还要不要脸了!
奈何她稍一挣扎,他就霸道地抓住她,倾身压过去,轻而易举就挑起了她的敏感点。
她身子一软,就要顺着墙边滑下。
他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贴着自己,唇上的进攻越发激烈火热。
到最后,她双眸已经变得迷蒙起来,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脖颈去轻轻回应着。
段青禾在门外敲了许久,都没人来回答,想到自己看到谢靖琛进去的那一幕,眼眸里的阴霾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