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允之一头黑线,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谢离争起这种事情来!
她刚刚忙着给儿子夹菜,没有注意到段青禾和谢靖琛的交锋,自然没有留意他说的那句“不吃别人碰过的菜”。
段青禾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眼睁睁看着对方双标,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一脸伤心地问出来:“靖琛哥哥,你不是说不吃别人碰过的菜吗?刚刚我夹给你,你还避开了!”
有这回事?
安允之更加尴尬了,不明白谢靖琛这是在搞什么。
他警告自己别去招惹段青禾,应该是很在乎段小姐才是。
那为什么又三番四次地给人难堪?
她并不想参与其中,奈何面前的碗一直杵在这里,一动不动。
她心里满是无奈,随便给他夹了一道菜,也没有怎么留意看,刚好夹的就是胡萝卜。
看到这个,谢靖琛那双丹凤眼里掠过一丝不喜,想了想,夹起来囫囵咬了几下,迅速吞了下去。
段青禾更加诧异了,他一直很讨厌吃胡萝卜的,没想到这次安允之给他夹了,他就吃了?
她心里更加嫉妒了,这个母凭子贵的女人,对他一点都不上心,凭什么能够得到他的特殊对待!
她没有再继续叫出自己的不满,她刚刚看到了谢靖琛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为了得到他,接下来她都很安静的吃饭,没有再搞出什么事。
吃完饭结束后,安允之回了主卧,谢离怎么都不肯上去,留在客厅里看电视。
谢靖琛一开始也在客厅里,后来林秘书打电话来,他就去了楼上的书房处理事情。
走到一半,想起来有一份东西落在了床头柜里,他转了个方向,临时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刚推门进去,就听到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声。
谢靖琛面不改色地走过去,经过浴室时,里面的门忽然打开,安允之围着浴巾,露出肩膀和大半部分纤细的腿,白皙的皮肤被热气熏得更显粉嫩。
两人视线对上,她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卧室里,正抓着胸前的浴巾,一脸诧异与愕然,“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原本被眼前大片白皙剔透的皮肤晃得有些失神,听到这话,立马反应过来,有些好笑,“这是我家。”
言外之意是,他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其实在问完那句话后,安允之就觉得尴尬窘迫了,问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主人的卧室里,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愚蠢的问题!
她低垂着头,只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因为自己目前仅围着浴巾,显得局促,对于自己即将说出的话很不好意思,带着几分吞吐道,“那你现在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还有些事。”
她现在底下可是真空的啊!明明平常这个时候洗澡,他都不会进来,怎么今天就那么不幸运呢!
安允之现在痛恨起自己洗澡老是忘记拿衣服的坏习惯了,她下次绝对要引以为戒,带了全部衣服进去再洗澡!
谢靖琛扫了她一眼,想明白原因后,呼吸一乱。
他压住心下的燥意,面上淡淡地点头,转头往外面走。
见此,她松了一口气,正要走去自己的衣柜拿衣服时,脚下一滑
“啊!”瞬间,她摔了个底朝天!
听到动静,谢靖琛往外走的动作猛然一收,快步走回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吓了一跳,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有没有事?摔到哪了?”
“有事!全身疼!”她痛得龇牙咧嘴,清澈的鹿眸里很快就凝聚起眼泪,看上去可怜兮兮,让人不由得生起怜香惜玉之心。
他眉头微微皱起,想都没想就要查看一下她捂住的地方,等大手碰上前,感受到滑腻的触感后,理智立刻回笼。
安允之也察觉了不对劲,她刚刚摔的那一下,将围在身上的浴巾也摔松掉了!
原本就正松松垮垮的围在身上,方才谢靖琛情急之下想要查看伤势,又松开了一下!
她反应过来后,小脸“刷”得一下红透了!眼睛闪躲着不敢对上他的。
谢靖琛也觉得有些窘迫,自小腹处升腾起的燥意,让他更加不自在了。
他不想回味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之前不可描述的纠缠画面,还有那容易让人贪恋的美妙滋味。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悄然间变得异样起来,空气中都流淌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因子。
“我让管家拿药酒过来。”他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后,就借此匆匆转身离开。
听到房门声关上,安允之松了一口气,避免再次出现这样的尴尬,又怕他很快回来,忍着痛起来穿好了衣服,才再次躺回床上。
她躺好没多久,谢靖琛就回来了,手里果真拿着一瓶药酒。
经过十几分钟的心理建设,他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拿着药酒在床边坐下。
“我自己来吧。”摔疼的地方比较尴尬,再加上刚刚发生的事,现在让她自己涂会好一点。
他思索几秒,也同意了,将药酒递给她,“要是够不到再叫我。”
安允之点头,心下想着,就算够不到,她估计也不会叫他。
原本她想叫谢靖琛离开,自己撩起衣服擦药酒。
但是,在看到他背身的动作,修长的双腿未动一分后,她说不出请主人离开的话,只好自己就这么涂着。
边擦,她边控制不住的轻嘶出声。
太疼了!怎么当时就脚滑摔倒了呢!这也太倒霉了吧!
她在心里悲伤着自己今天的时运不济,迅速涂好后,将药酒递给他,“谢谢。”
谢靖琛接过药酒,没有急着离开,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落在某一处时,薄唇微抿,抓住她的手。
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想收回自己的手。
“别动。”他低声呵住。
安允之愣了一下,看着他倒下药酒在自己手里,紧接着就对着她胳膊上的一处位置揉搓着。
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她这才发现,还有一处被自己遗漏的。
也怪她全身都疼,在这种时候,哪里受伤淤青的,她完全没有察觉。
“嘶!好疼!”他一个用力,将她痛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不用力,淤青无法消掉。”好听到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低声缓缓说着,带着一丝他们都不自知的耐心。
他面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还是因为她的喊疼轻了一些。
“还有哪里?”上完胳膊后,他抓着她的手,狐疑的视线扫遍她全身。
谢靖琛的视线无疑是很有压力的,就算他没有刻意放出逼人的气势,也还是给了安允之无形的压力,让她的脸忍不住微微僵硬,“没了,我都上好药了。”
生怕他还会再来,她将药酒重新夺回来,下床站在床边,语速不禁快了不少,“感谢谢少,药酒放在这里我自己上吧,对了阿离该洗澡了,我去将这个臭小子带上来!”
不等他回答,她就低头溜了下去。
剩下谢靖琛一个人站在那里,凌厉的剑眉微微拧起。
他难道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这么害怕他?
因为之前浴巾松开一出,让两个没什么感情的新婚夫妻很尴尬,真将他当成洪水猛兽的安允之离开主卧后,大大松了一口气,松了松僵硬的四肢,下楼准备将谢离带回来。
她刚走到二楼,就听到客厅处传来一道小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阿离!”她心下一慌,脚步加快了不少,迅速跑到客厅里,看到站在沙发前大哭的谢离,脸上露出心疼担心的表情,“阿离!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别哭别哭!”
她将人抱在怀里,不断轻哄着。
依靠在她温暖的怀里,谢离紧紧缠着她的脖子,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响起:“妈咪。”
“安小姐,你别紧张,他没什么事的。”段青禾看了眼突然哭起来的小人儿,眼底闪过一分暗恼与阴沉。
安允之没有理会她的话,抱起小团子就要走。
见状,段青禾上前将人拦住,“安小姐,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我知道你是担心他,我也希望你能做一个公正的人。”
她心里担心小团子,根本无暇与人计较,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焦急与不耐,“段小姐,请你让开。”
“安小姐,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段青禾轻叹一声,神情无辜又柔弱,“我就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哭了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她脚步猛然顿住,清澈的鹿眸紧紧锁住拦在面前的人,眼里流露出几分怒意,“你说什么?”
这件事与面前这个人有关?
是了,谢离自小就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果不是有人欺负他,他又怎么会哭呢?
更别说面前这个人,还有过“前科”!
见安允之果然误会了自己,段青禾心里生出几分得意,“安小姐,你真的误会我了。”
“妈咪。”谢离抱紧了她的脖颈,埋在她颈间小声喊着,“我怕。”
最后两个字触动了她的神经,她抱紧怀里的小人儿,避过段青禾就要离开,可是段青禾并不打算放她走,伸手拉住她,结果被她挥开,“让开!”
“啊!”段青禾顺着力道摔倒在地,后脑壳撞上了实木茶几硬邦邦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