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河上,均不见几个游人。
河面来往的船只也少了起来,一眼看去,只有一只画舫还轻轻荡漾在河心,船头挂着一盏红灯,在朦胧的雨里,忽明忽暗。
白落裳本来不曾料到有雨,此时被雨水一淋,颇为狼狈。
用扇子挡在头顶,白落裳踩着水,准备折回随院,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喊声:“公子留步。”
白落裳侧头,只见那画舫向自己行来。
一个带着斗笠的船家立在船头,朝白落裳喊道:“公子可要上船避雨么?”
这让白落裳颇为意外,见雨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连忙说道:“多谢了!”
对答之际,就看见那画舫已经来到了岸边,那船家又道:“船上的客人说,请这位公子上船来喝杯酒。”
这话让白落裳更是意外,原来这船上早就坐了人,却不知是谁?
被邀请喝酒,如果不是认识的人,便是打算认识的人,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白落裳都不会拒绝,因为别人是邀请他喝酒。
于是,便上去一步,说到:“如此,叨扰了。”
上了船,给白落裳的第一感觉便是暖,暖暖的烛火,暖暖的香炉,暖暖的酒气。
灯火高照,紫炉生烟,靠窗的矮桌上,还煮着酒。浓郁的酒香,让白落裳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掸了掸衣服,白落裳在那煮酒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时,俯首立在一旁的侍女走上前来,问道:“公子请先到里间去换身衣服吧。湿衣穿在身上一定很不舒服。”
白落裳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微笑道:“多谢好意,不过我暂时不用了。”
侍女笑了笑,道:“可是,这样穿着会感觉冷。”
白落裳摆了摆手,笑道:“心是热的,又怎会感到冷。若是心冷了,穿什么都会感觉冷。”
坐着白落裳对面的人听了他的话,问道:“那你的心,是冷是热?”
白落裳低声笑道:“原本是热的,后来又冷了,现在又热了。”
那人挑了挑眉。
白落裳道:“庄主公子租下这么华丽的画舫,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喝一杯你亲手煮的一壶酒吧?”
林岸微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否认,然后问道:“白兄可吃了饭?”
白落裳眨了眨眼,“早饭,还是午饭?”
林岸微看了看天色,“晚饭。”
白落裳摸着肚子苦笑道:“自出了随院,就喝了一壶酒而已。”
说完,还敲了敲空葫芦,那里面滴酒不剩。
在得知漫涫死后,他就在河边发了一整天的呆,如果不是突然霹响的雷声,和落下的雨水,他或许都还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