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裳想了想,才了然过来,用扇子敲着手,道:“我倒是忘了,庄主公子也非凡人,我的事情一定是瞒不过庄主公子的。”
林岸微轻轻摇头:“我是听南山说,他有一个朋友精于易容和轻功。刚才又听衙门的官差所述,阁下的轻功甚好。我就想,也许你就是南山从前提过的那个朋友,刚刚我只不过是在确认而已。阁下易容术实在太好,我是一点破绽都找不到的。”
白落裳这么一听,心情变好了许多,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虚名而已,我那些本事都是旁门左道,不足称道。不过,还请庄主公子以后不要再‘阁上阁下’的叫我了,既然都是南山的朋友,那咱们也算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该以朋友相称。”
林岸微从善若流:“那也请白兄别再叫我‘庄主公子’,在下听着也觉得很是生分。”
白落裳咧嘴一笑:“林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既然是朋友,那客气也就免了。不过,我从未自我介绍过,庄主公子是如何知道在下姓白?”
林安微笑一笑:“白兄名满天下,想要知道也不难。”
白落裳揉了揉额头,“实在是惭愧呐,本来以为隐姓埋名,结果还被公子一眼看出。不过,在下如今身份尴尬,会不会给庄主公子带来不便?”
林岸微温厚道:“这倒不会,不过白兄平时还得多留神,毕竟现在各国各城,要找你的人不在少数。”
几番对话下来,白落裳已经对这位翩翩公子生出了好感,尽管林岸微的身份让人感到奇怪,但他的为人却让人不得不喜欢。
林岸微这个人气度坦荡、儒雅有礼,更重要的是,他还有钱。
有钱的人,往往就能买到好的东西,所以林岸微的府上就买了许许多多的上等好酒。
像白落裳这样一个喜欢酒的人,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和林岸微攀关系呢?毕竟和林岸微交好关系,他在等段南山的这段日子就已经不用再为喝酒的事情费神了。
白落裳摇了摇扇子:“多谢庄主公子提醒。”
说着,很不客气把手臂往林岸微肩背上一搭,展开折扇往头顶档了挡,笑道:“不满林兄,昨天我去玉笙楼就是想要尝尝那里的藏酒,谁能料想到我是白白花了十两银子,一口酒都没喝着不说,还惹来这一身的麻烦。”
林岸微很理解的点点头。
白落裳又叹了两声,摸了摸胸口,摇头叹气道:“实不相瞒,在下到现在心里还足实憋得紧。”
林岸微很同情,“谁遇上这种事情总不免有些郁闷。”
白落裳听林岸微这么理解自己,忍不住感激道:“谢谢。”
然后,他的眼睛又转了转,忽然甩着扇子笑嘻嘻道:“不如林兄请我到庄上喝两杯,如何?我现在也实在是不想再回客栈去了,也没什么兴趣去别的地方转。”
林岸微用眼角瞟定搭在他肩上的手,对白落裳的这个举动略感意外和不习惯,可是他又不好出言提醒,他只能无奈的笑一笑。
白落裳一点没觉得唐突,就着这个姿势,拉着人往回走。他虽然只去过随院一次,路线却记得清楚,不需旁人带路,也能驾轻就熟。
林岸微任着由他这么半拉半拽,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路穿街过巷,很快就到了随院。
那个开门的小童子一瞧见白落裳立刻就想关门,见林岸微温文儒雅地把人请进门,他又只好隔着远远的距离,在后面暗暗骂道:“这登徒子又来讨吃了。”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听见。
林岸微轻轻皱眉,脸色也有些不大好,他怎么会知道这小孩会突然当着白落裳的面这么出口骂人,实在是让他感到尴尬。正要训话,白落裳先一步笑道:“我可不是来讨吃的,而是讨喝的。”
讨吃讨喝都一样,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面不改色,这全天下只怕只有他白落裳一个人办得到。
林岸微原本还在为小童子的无礼而感到不快,这下已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小童子却没有笑,他不但没笑,反而还脸色一变,瞪眼睛朝白落裳呸呸两声,骂道:“凭什么给你白吃白喝。”
白落裳抽出折扇,哗地展开,摇了两摇,啧啧叹道:“你家公子藏酒如此多,若不让一二个如我这样的好酒海量的人来喝,岂不是对不起那些美酒窖藏的那些年头。”
小童子皱着鼻子:“任你口吐莲花,我家公子的酒也不给你喝。”
白落裳晃了晃扇子:“你家公子都同意了,你还是不给?”
小童子咬着牙,恶狠狠的吐字:“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