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巍又问:“没有仇,别人为什么非要说你快要死了?莫非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白落裳想了一想,点头。
武巍再一次叹气道:“原来你真的是一个很麻烦又很危险的人。”
白落裳置若罔闻般地哈哈一笑,然后盯着桌上的茶壶,笑道:“这壶中装的是茶水?”
武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既然是茶壶,自然是装的茶水。”
白落裳笑嘻嘻道:“以草民之间,用茶壶也可以装酒。”
武巍看了看茶壶,又看了看白落裳,忍不住笑了,“原来你是想要喝酒。”
白落裳眯着眼睛,指向自己的酒葫芦笑道:“我有酒,只是不多了而已。”
武巍笑道:“我也有酒,只不过不在这里而已。”
白落裳抿着嘴,一脸可惜。
武巍突然起身,“这里虽然没有酒,别的地方却有酒,不过需要你走几步。”
白落裳惊喜的跳了起来,拍手道:“只要有酒喝,别说是几步,几千步我也愿意走。”
武巍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那就请吧。”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一间花厅。
花厅里自然没有提前备上酒水,却有两个妙龄女子。
白落裳走进去时,还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有酒喝的时候,他还希望能有美人可以欣赏,能一边喝酒,还能一边赏美人,这绝对是世上最令人开心的事。
酒还未来,白落裳已经忍不住流口水。他肚子里的酒虫,好像比他这个人还要老实,想要喝酒的时候,酒虫就会在他身体里爬来爬去的,惹得他浑身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又见一个青衣少女从门外莲步走来,垂首屈膝,平伸双掌托着一张檀木雕花托盘。盘上放着两只白玉杯,和一只白玉壶。
幽幽酒香,勾得人垂涎欲滴。
白落裳忍不住擦了擦嘴角,叹道:“好香的酒!”
武巍看着他,笑道:“你已知道这是什么酒了?”
白落裳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酒,凡天底下的酒,只要让他尝上一口,他便不会忘记。更何况这种酒,在两天之内他就喝过两次,一次是在一品局,一次是在客栈。
奉酒女替白落裳倒了一杯酒。
白落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子。
她的头上长着一头非常浓黑的秀发,编成辫子盘在头顶,扎成青螺一样的发髻。她的脖子娇柔纤长,脖子上的皮肤白皙通透,好像会发光。
白落裳就是喜欢美丽的女人,遇见美丽的女人,他的一双眼睛就会贴在别人的脸色,视线会变得特别粘人。
奉酒女似乎并不喜欢这种视线,被人用黏糊糊的视线看着,她不只没有脸红,还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
白落裳不怕美人生气,他只害怕喝不了美人奉来的美酒。
还好美人就算生气,也还是要奉酒。
白落裳捧着酒杯,刚要喝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硬是放下酒杯,一脸犹豫的对武巍问道:“这杯酒喝下去,大人不会也有条件和我讲吧?”
这话问的突然,也问的莫名其妙。
武巍不明所以的看着白落裳,听不懂他的意思,他说:“难道不讲条件就不能请你喝酒了?”
白落裳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我也说过了,这两日我的运气实在不太好,好像每一个请我喝酒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不是让我去杀人,就是想要让我被人杀。这让我越来越相信一句话了。”
武巍好笑道:“一句什么样的话?”
白落裳叹道:“天下没有白占得便宜,如果天上掉了便宜下来,一定是带着一个陷阱同时砸在我的头上。”
上官陌云请他喝撷芳醉,是让他去杀季殷三,刺杀一个人绝对是一件坏事。秋离凤请他喝撷芳醉,是为了请他假扮季殷三,冒充一个人也算不上什么好事。现在武巍也请他喝撷芳醉,让他不得不怀疑,武巍是不是也正打算让他去做什么坏事。
听白落裳这么一说,武巍还没说话,守在一旁的奉酒女已经忍不住轻声笑了一笑。
白落裳奇怪的看着她,“这位姑娘为何笑话我?”
那女子竟然板起脸,故意冷漠的问道:“你眼瞎了吗?我何时笑过?”
她的嘴好像很毒。
白落裳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我的眼睛当然没有瞎,所以我才能知道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那女子却冷冷的轻哼一声,脸依旧板着,“可你笑起来却一点也不好看。”
白落裳笑不出来了,他的脸忽然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因为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子拒绝过,也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觉得他笑起来不好看。
他的尴尬,并没有得到女子的同情。那女子竟看也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出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