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凤冷冷的看着他,“难道你以为就凭两个人能将他打得动弹不得?”
“我觉得这两位身手不凡。”
“季殷三也是深藏不露。”
“可是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我也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白落裳为了证实,真去院子看了一下,果然已经没了人,不仅没见到人,就连刀也不见了。
“他会去哪儿?”白落裳担心道。
“不知道。”秋离凤却显然一点也不担心,他的确不必担心什么,因为宴影楼的那些人根本不用他吩咐,便会主动去找人。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走了?”白落裳一边说着,一边打理湿润的衣服。他现在其实一点也不愿意再去多关心别的事,除了早些回去洗澡换衣服睡觉之外,他什么也不想关心。
秋离凤显然与白落裳作着不同的打算,一听白落裳说要走,他立马黑了脸色,不高兴的问道:“这就走?”
“为什么不走?”白落裳道,“你原本是待我来见这个人的,现在人也见了,话也说过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难道还不应该早些回去吗?再呆下去,说不定会把官府的人等来。这里,还躺着两个人呢。”
此时,岳北川的脸色又阴郁了几分。
秋离凤却不放在心上,“那又如何?”
白落裳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样我们就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
“人命官司的麻烦。”白落裳担心道,“你说过他没地方可去,但是现在他却不见了。他是官府的人,此时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府衙。去了府衙,必然是要带人回来的。”
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停,天也渐渐亮起来。
淡淡的月,穿过薄薄的雨云,斜斜的挂在半空。从窗下看去,好似挂在树梢一般,朦朦胧胧的,在青灰色的穹苍后躲躲闪闪。
青石板的地面,铺着冷冷的雨水,屋檐上也还滴着冰冷的雨珠。
白落裳赤着脚站在房檐下,冷冷的雨水从他脚底一直冷到头顶。
他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不过也只正确了一半。
季殷三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回到了这里,并且带回了别的人,却不是官府的人,而是一个长得很胖很丑的男人。
白落裳立刻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全是说不出的惊讶,好像季殷三带回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奇珍异兽,而且那个人也的确长得很像奇珍异兽,凸额凹眼,形貌奇特,简直就是丑八怪一个。更重要的是,从这个人的衣着打扮,分明就是一个乞丐。
这莆山县不是不让乞丐进城的吗?
待了几天,从未在城中见过半个乞丐的影子,这个叫花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究竟是怎么混进城里来的?又是怎么躲过众人不被发现?
白落裳几乎都要跳起来,像是一辈子从未见过乞丐似得,充满了好奇。
秋离凤却只是淡淡一瞥,便不再多看一眼,那个长相怪异的人在他眼里,一点分量都没有,甚至是有些厌恶,因为他对乞丐没有半分好感。
白落裳盯着那个长相极其丑陋的男人,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
男人并不会因为他的注视而感到不自在,他对这样的视线表现的十分木然。
白落裳克制不住的惊奇道:“这人是谁?你究竟是从哪里找出这么一个人?”
季殷三在桌前坐了下来,依然是背影佝偻,衣着不凡,头发微乱,左边挂书右边挂刀,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因为先前两个宴影死士的袭击而受伤。
听了白落裳的问话,他只是淡淡然的回答了一句:“不认识。”
白落裳跳了起来,大惊小怪道:“不认识?不认识你带回来做什么?你这个人有毛病吗?”
季殷三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淡然道:“因为刚才是他捡到了我的书。”
白落裳瞄了一眼被季殷三挂在腰上的那本书,“然后呢?”
季殷三无奈道:“然后他要我拿三十两银子给他,他才愿意把书还给我。”
白落裳皱了下眉,“再然后呢?”
季殷三叹息道:“我没那么钱。”
白落裳定定的看着那个长相奇怪的男人,“他要价多少?”
“很多。”季殷三冷冷道,“多到我付不起。”
“既然付不起钱,你还带他回来做什么?”
“因为我告诉他,你们偷了我的钱,如果他想要钱,就要从你们手上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