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白兄一样喜欢喝酒的人。”
“哦?”白落裳瞧着岳北川的脸色,想了想,笑道:“莫非这人此刻就在这里?”
岳北川叹了一口气,道:“我跟这个人打了一个赌。如果我在两日之内找到他,便可以不用再继续替他办事,重得自由。只要在这两日之内找出他,且办好最后一件事,我便可以离开。而我要帮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取回张三铁帮忙打造的那把玄铁利剑,那一把见明日早上便可铸成,只要办完这件事,我就可以不再受命于他,听他差遣。如果今天晚上白兄可以帮我找到这个人,明早我便可以自由了。”
听完,白落裳就笑了,“难道岳兄现在不自由?”
岳北川摇头叹道:“本是江湖人,自然不习惯一直受人差使。他虽然并未管束我,可毕竟是寄人之下,终究算不得自由。”
白落裳点点头, 江湖人确实不喜欢被人约束,江湖人都向往着江湖的自由自在。
思考了片刻,白落裳又问:“既然你不喜欢听人差使,自行离开不就好了,凭岳兄的身手,要离开也不难。”
岳北川无奈道:“可是,我是个有毛病的人。”
白落裳奇怪道:“什么毛病?”
岳北川苦笑一声,道:“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决不反悔。”
“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这可不是毛病,而是君子所为。”白落裳微笑道,“只不过,你是答应了那人什么事?”
岳北川愁道:“任他差遣,不限期时。”
“可是,你现在却不想再继续帮他办事了?”白落裳看着他,心道,能让这样一个人甘愿俯首听命的人,绝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岳北川愁云满面的叹息道:“我说了,江湖人不喜欢约束。不怕白兄笑话,在下多年游走江湖,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当初答应那人,完全是因为年少气盛,不过就是一拍桌子的事。可是如今想来……”
白落裳打断他道:“如今,你却不想再继续做下去了?”
岳北川点头:“只要白兄帮我找到这个人,我就可以不用再受他管束。”
白落裳想了想,问道:“你说的那人,可是那位沧州第一富人,上官陌云?”
岳北川点头道:“没错,正是此人。白兄是怎么猜到的?”
白落裳笑道:“白天我见你同他们一起进的一品居。”
岳北川拧着眉,沉重的道:“可是,他一进一品居就不见了,我找了他好一阵子,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白落裳又问道:“他藏起来了?”
岳北川拧着眉,“并没有,若是藏起来了,反倒是好找了,可他并没有藏起来,也不会藏起来。”
“怎么说?”
“他是一个易容高手,白兄或许可以帮在下找到他。”
白落裳睁大了眼睛,越听越是觉得有趣,口角含笑,“他若是会易容,事情就比较麻烦了,无论他的易容术高不高明,只要一混入人群,任你眼力多好,也是找不到人的。”
“正是如此。”岳北川看着热闹的大厅,无奈道,“他说过,今晚会在这楼中喝酒,可惜无论如何我也看不出,再加上这里人太多,就更找不着了。”
“这么说,上官陌云此时就在这些人当中了。”
白落裳也看着热闹的大厅,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喃喃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位大贵人的真实样貌,但我知道他样子绝不难看。”
岳北川怔了半晌,点点头,“他原来的样子确实不难看。”
白落裳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一个长得还不算难看的人,一定不愿意易容成一个丑八怪。”
岳北川半信半疑道:“难道易容还要挑着好看的易?”
白落裳郑重其事的点头,至少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白落裳又道:“他是第一富人,自然家财万贯,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所以就算是易容,他还是会穿上一件还算不错的衣服,他并不会易容成一个穷光蛋。”
岳北川更加怀疑的看着他,听不懂的问道:“白兄这是什么意思?”
白落裳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若回头去看看,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岳北川顺着白落裳的视线,往后看去,表情是极度惊讶的。
“难道白兄认为是那个人?”岳北川吃惊的问道。
那角落里,正做着一个容颜清朗的老头,鬓发有些松乱,华衣微敞,神色略显倦怠。悠悠然的靠在一面墙壁上,手中托着一本书,在灯下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仿佛完全没被大厅里的嘈杂所打扰。
白落裳低声笑道:“看来看去,这楼里就数那老头奇怪。要说谁的身份可疑,就数他最可疑。”
岳北川瞪大眼睛:“白兄觉得他哪里是可疑的?”
白落裳却回答:“直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