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茫然的看着他,“不是比喝酒?”
黑痣男狡黠的笑道:“是喝酒,不过不是比谁喝得多。”
醉鬼奇怪的看着他,眨眼道:“不比喝得多,那还能比什么?”
黑痣男笑道:“比谁能更多的品出酒是什么酒,谁猜对的多,谁赢。”
醉鬼垂着头想了一想,又看向白落裳:“你以为怎样?”
白落裳的意见,自然是无所谓,只要有酒喝,比什么都不重要。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他喝过很多酒,虽然他在喝酒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讲究,但只要是他喝过的酒,他就一定记得住。
除非,别人端上桌子的酒,全是他没有喝过的。
一张桌,八个酒杯八种酒。
桌上的八个杯子都对应着桌下的八个酒坛子,每个坛子都标注了酒名。
白落裳和醉鬼两个人,一人坐东一人坐西,黑痣男摩拳擦掌的站在中间,周围还是闹哄哄的,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比试。
他们喝酒用的是大碗,一碗能足足装下七八两酒。
一个普通的人,喝八碗酒都不算稀奇。可要喝下五六斤酒,就有点稀奇了。更何况人人都看得出来,眼下将要比试的两人都已经喝得七八分醉意,如果再要喝下七八碗酒,就更加稀奇了。
岳北川立在白落裳身侧,略微担心的问道:“你有把握?”
别的人不清楚白落裳的酒量,他却有些底的,只是看着眼前八只大碗,心里还是不免担心起来。
白落裳傲然道:“在喝酒这一件事上,我自认为无人能赢我。”
醉鬼拉长了脸,一把拍在桌上,瞪着白落裳,不屑道:“大话少说,有本事,酒桌上见。”
白落裳笑了笑,抬手示意让醉鬼先选一杯。
醉鬼也不细看,随手取过一杯,一口喝下,道:“这酒是卞梁的西阳春。”
黑痣男往桌下取出相对应的酒坛子,放在桌上,喜颜道:“答对了,正是西阳春,卞梁特产名酒。”
岳北川惊讶的看着醉鬼,品酒要细饮,他就这样一口猛饮,还能一下子就回答出酒名,难道事先就知道了答案?
他的猜想,很快就被否定。
白落裳也随手取来一只酒杯,一口喝下,傲然道:“崇江的临江月。”
岳北川也惊讶的看着他。
那个醉鬼之前喝了多少酒他并不清楚,可是白落裳在此之前喝了多少酒他却是清楚的。岳北川不禁暗想,若是换成他,也照白落裳那样的喝法,只怕舌头早就麻木了。
而白落裳不仅舌头没有麻木,还敏锐的很。
黑痣男弯下腰从桌下取出相对应的酒坛子,眉峰一跳,惊喜的笑道:“临江月,也答对了。”
岳北川惊讶的跳起来,“真对了?”
白落裳板着脸,不快道:“我说过,没人能在酒桌上赢过我。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难道你是不信我的话?”
岳北川怔怔的点头:“我信,十分信,不得不信。”
亲眼所见,又怎会不信?
白落裳道:“无论和谁喝酒,我决不会输。”
对于他喝酒的本事,醉鬼也明显有点意外,忍不住又看着白落裳发了一会儿呆,脸上的酒意也散了一些,当即又取了个酒杯,灌下酒,简言答道:“南浦的秋水露。”
黑痣男拍着酒坛子,嘻嘻笑道:“不错,确实是秋水露。”
白落裳眯着眼看了眼醉鬼,突然生出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取过一只酒杯,一饮而尽,白落裳板着脸道:“陇安的曲阳春。”
“对了,果然是曲阳春。公子果真厉害,看来老酒鬼是遇到对手了。”黑痣男叫好道,期待的看着两人,哈哈笑道:“二位实力相当,剩下的四杯,结果会在二位之间分出胜负吗?”
黑痣男莫名的激动兴奋,岳北川却激动兴奋不起来,他很严肃的盯着那剩下的四个酒杯,沉吟道:“就这种情况看来,要分出胜负很难。”
黑痣男嘿嘿笑着,拍了拍岳北川的肩膀,道:“四杯酒分不出,就再搬出四杯酒,这里是酒楼,酒楼最不缺的就是酒。这一品居的老板可是藏着不少好酒,我昨天晚上瞧瞧去那个酒窖看过了,至少有一百种名酒。”
岳北川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若是他们一直分不出胜负,难道你要把老板藏起来的一百种酒都拿出来?”
黑痣男眨眼笑道:“我相信这里的老板一定愿意卖一百坛酒给我。”
“有趣,实在有趣,老醉鬼也遇到对手了。”
这时,从别桌盈盈走来一个少女,身着一件淡粉色的裙衣,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在灯火下闪闪发亮。